众人的视线在我的身份证和梁暖拿出的结婚证之间来回犹疑。
没人知道我们两个谁说的是真话。
就在这时，希希再次开口。
他一边抽噎着，一边从自己带来的小书包里费力地掏出了一个相框。
相框边缘有些磨损，显然被摩挲过很多次。
他举起相框，泪眼婆娑地看着我，声音带着令人心碎的哭腔：
“爸爸……你看，这是希希刚出生的时候我们一起拍的，那时候，你明明很喜欢希希的，为什么现在……”
希希的哭声吸引了围观的人群，大家好奇地伸头看去。
相片里，一个面容与我七八分相似的人正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，
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ai合成技术，逼真到我都以为里面的人是自己了！
“你还给希希买过小汽车，还有兔子玩偶……”
希希掰着手指，一件件数着，每说一件，他的委屈就加深一分，小肩膀一耸一耸的：
“为什么长大后就不要希希了？是希希不乖吗？希希以后吃饭不掉饭饭了，希希会自己穿鞋。爸爸……别不要我！”
说着，他再次张开手臂，想要扑过来抱住我的腿。
我被这接二连三的荒谬证据和指责搞得心烦意乱，下意识地往后撤了一步想避开。
孩子扑了个空，小小的身体失去平衡，‘扑通’一声摔倒在地，手肘磕在水泥地上，擦出血迹。
短暂的寂静后，他爆发出更加响亮的哭声。
梁暖见状，尖叫一声，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孩子搂在怀里。
再抬头时，她眼眶通红地盯着我：
“刘琦，我知道这个孩子来的意外，可你再不想负责任，也不能这么对待你的亲生儿子！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啊！”
“他只是想有个爸爸，他有什么错？”
我深吸一口气，视线越过梁暖，看着地上嚎啕大哭的男孩：
“小朋友，撒谎是不对的！你跟阿姨说，你妈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？为什么你非要认我当爸爸？！”
尽管我的语气已经尽量保持平静，希希还是被吓得猛地一哆嗦，小脸瞬间煞白，哭声都噎住了。
他惊恐地看了我一眼，然后把脸埋进梁暖的颈窝里，用带着浓厚哭腔、断断续续的声音小声哀求：
“没有。希希什么都没听到……爸爸别生气了……希希错了，希希什么都没听到……”
“你还要不要脸了？竟然威胁一个孩子？”
梁暖的声音里充满了一个做母亲的绝望，她抱着希希起身：
“别怕宝贝，就算是只有妈妈一个人，也能将你养大！”
说着，她准备拨开人群离开。
可这以退为进的操作，彻底点燃了围观群众的怒火。
“小刘，你也太过分了！”
一个提着菜篮子的打骂，指着我鼻子开骂：
“大人们有什么恩怨情仇，那是你们自己的事！何苦要拿一个孩子撒气，你看看给他胳膊摔得，都出血了！”
“就是，希希他才四岁，他能撒谎吗？”
“人心都是肉长的，自己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舍得这么对他？”
“证据都摆在这儿了，结婚证、亲子鉴定、还有照片！铁证如山还想抵赖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