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你软和些,说不定本将一高兴,便包了你,你也好少受些磋磨。”
心口如遭重锤,我再也忍不住,红了眼。
然而未及我反应,秦菀便拾起我情急之下掉落在地的匕首,故作惊奇。
“诶呀,这匕首样式秀气,我甚是喜欢。”
“姐姐,菀儿便厚着脸皮讨这匕首做新婚贺礼如何?姐姐既入青楼,日后靠身子过活,想必也用不上了。”
“滚开!”
手被谢辞一下攥住。
“千金难买菀儿高兴。既然菀儿喜欢,你开个条件吧。”
我强忍手腕处传来的疼,怔怔看向他,眼底尽是失望。
他甚至忘了。
这把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匕首,是我及笄那年,他只身去天山矿脉,采来千年寒铁,亲手打了送我的。
心脏似被猛刺数刀,鲜血直流。
我逼回眸中莹润,昂起笑脸,直视他:
“好啊,那就将秦菀贬嫡为庶,顺便一道昭告京城,她那暗娼出身的娘亲,是如何逼死原配,撵走原配所出嫡女后上位的。”
“奈何苍天有眼,叫那女人染上痨病,生生将自己咳死!”
话音未落,我逼回眼泪,一把将匕首夺了过来。
“你!”
秦菀气急。
随即却惊呼一声,捂着脖子瘫倒在地,委屈地小声抽泣。
“姐姐,不过一柄死物,你何至于如此羞辱我娘亲,还想杀了我!”
谢辞猛地抬眼怒瞪我,似要将我生吞活剥。
他颤着手抱住秦菀,厉声大喊:
“来人!军医,不,快去宫里请太医!快去!”
战场上运筹帷幄的谢将军,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失措。
秦菀靠在他肩头,嗓音虚弱。
“将军,菀儿是不是快要死了,可怜这未出世的孩子,投错了胎……”
我僵在原地。
秦菀竟有身孕了。
谢辞也突然怔住,却是又惊又喜,随即抚上她脸颊,温柔中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惧怕:
“不许胡说!”
声音都在颤抖。
可他太惊慌了,以致于都没闻到血水里猪尿泡的骚味。
他看向我,目光愤恨。
“秦缨,我教你的武功,是叫你用来在战场上防身的,不是教你害菀儿这样纯善柔弱的女子的!”
“菀儿的出身,她无法选择,且稚子又何辜!”
我上前一步,尽量维持平静。
“是不是我伤的,等我看过再说。”
谢辞却瞬间戒备,将她护得更紧,眼神却凌厉。
“你信她?”

他嗤笑。
“不信我的未婚妻,难道信你?”
“菀儿甚至愿意同你共事一夫,你就这么对她的?秦缨,今日我才算看透你!”
“你不过是仗着你娘亲将我养大的恩惠,挟恩图报,可我要还到什么时候!”
“如今我已是陛下亲封的征虏将军,若非一纸婚约,你给我做妾室都不配!能替菀儿去青楼,已经是你最好的归宿,别不知足!”
我向后退,笑出泪来。
征虏将军?
可我认识谢辞的时候,他还只是个快要死了的奴隶。
那年淮县大旱,初冬就已冷得刺骨。
谢辞浑身赤裸,被人牙子关在笼中,几乎没了呼吸。

![[谢却缨缘,相思沉渊]后续已完结](https://image-cdn.iyykj.cn/2408/1e4a619f62638d74e96b376c21946c63.jpg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