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君好人妻。
专挑年长三岁的世家夫人求欢。
成亲三年,他偷遍京城命妇。
那日我撞破摄政王妃跨坐他膝头,绛红色裙裾缠着玄色衣袍。。
【你夫人怎么这般不识趣?跟个木头一样天天杵在这。】
陆邈嗤笑:【端方无趣,不及你半分风情。】
【那正好让她跪在帐前,咱们还缺个叫水丫鬟。】王妃玉指勾开他腰带,【今晚用西域进贡的银铃可好?】
陆邈命我跪在帐前听尽淫声浪语,事毕还要替他们叫水。
三日后,摄政王率铁骑围了陆府。
他将我推出门去:【要什么都给。】
马背上的男人玄甲覆面,弯刀挑起我的下颌。
【噢?他睡了我王妃,我让他赔我一个,可好?】
1
我愣了半晌,点点头。
【是该如此,多久成亲。】
【三日后。】
【我嫁。】
大概没料到我回答得这么爽快,傅亦琛愣了好一会,但很快反应过来。
飞快从怀里掏出一个镯子。
【定金。】
说完生怕我反悔似的,他匆匆上马就走,上的时候还绊了一下。
我好笑地看着这幕,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像面具似的看着冷酷。
反而有些......可爱。
我回去的时候,正好撞上许乐瑶,她扶着腰,脸上还带着未退去的潮红,看来被滋润得不错。
她轻蔑地看了我一眼。
【你是蠢的吗?还不过来扶我一把。】
见我不动,她愤恨地看了我一眼。
扭身就进了陆邈内室。
见我视线落到门框上散开的赤色鸳鸯肚兜,陆邈没有丝毫心虚。
反而质问道:
【她夫君怎么说的?】
【算了,不管他想做什么都随他,只要他将乐瑶的放妻书签了。】
我淡淡回应。
【他说三天后就给。】
也就是那一天,我也要与傅亦琛大婚。
陆邈走到我跟前,自然地命令我。
【去给我炖些补品来。】
【乐瑶这几天要的确实勤了些,你夫君我需要补补身体。】
说完,脸上还挂着宠溺地笑。
和许乐瑶在屋里厮混三天,自然会虚,更何况他平时就处处留情。
我依旧不咸不淡地回应。
【府里有下人,你让他们给你炖,实在不行,精通男科的大夫就住在府门外,自己打发人去叫。】
见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陆邈皱了皱眉,语气不耐。
【你怎的这般善妒,当初若不是娶了你,乐瑶怎会被逼得嫁那冷门阎罗,日日独守空闺!】
【这本就是你的错,你不思如何学些花样讨好夫婿,还在这吃醋善妒,这就是薛太师家的好教养?】
见我神色又软了语气,他低声说。
【放心,我就是娶她玩玩,到时候降她为妾,为夫我再娶你一回。】
陆邈的语气中带着施舍,但已经激不起我一点怒气。
我爹仅我一女。
当初陆邈少年中举,我爹榜下捉婿选了他。
他家族式微,逼着他和我成亲。
他的小青梅得知这个消息后,也哭着闹着,最终还是被家里逼着嫁给了摄政王傅亦琛。
陆邈借着我家的关系平步青云。
可他心底恨我,觉得是我从中作梗逼走许乐瑶,得势以后更是拖着迟迟不肯圆房,让我成为全京城的笑柄。
他说的娶她,不过是将我休弃另娶,好成全他年少不可得的执念。
至于我休弃后,我会被如何,他也从来不曾考虑。
我懒得和他争吵。
【既如此,夫君就先给我一份放妻书吧,我给王妃腾位。】
陆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,他死死地盯着我,眼里翻涌的是我不能理解的怒意。
他突然上前卡住我的下颌。
【怎么?!以前跟狗一样叫都叫不走,现在想跑?】
我淡淡撇开头,抗拒似的躲开他的手。

【不是。】
我不懂,以前我天天缠他时,他嫌我烦。
现在我不闹了,成全他和许乐瑶,他反倒生起气来。
【不急,我跟乐瑶成亲前给你。】
正好,那天他娶许乐瑶,我嫁傅亦琛。
02
第二日,我用早膳时。
陆邈穿着寝衣怒气冲冲走来,脸色难看至极,将桌子掀翻。
【我和乐瑶今日的衣物,你没准备?】
当初爱他,不愿府里的丫鬟碰他,所以他每天的衣裳鞋袜都是我早早起来备好放在小榻上。
还曾被他调笑说我是小醋坛子。
如今不爱了,自是什么都不会再费心准备。
碗筷摔裂间,滚烫的汤羹迎面扑来。
当即红了一片,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。
陆邈神色一愣,一把扯过我。
【你是蠢货吗?这都不知道躲?一身汤,恶心死了。】
说着就上前来查看我的伤口。
内室里又传来许乐瑶的声音。
【阿邈,我找不到昨晚的银铃了!都怪你,昨天非要将它塞进去又取出来,我都被磨肿了!】
陆邈神色有些不自然,但还是着急地转身朝内室走去。
出房门时,又犹豫了一瞬,低声叮嘱。
【一会我帮你叫大夫。】
我不在意地拂去身上的汤汁,绕过他。
【不必。】
陆邈脸色有些难看,换作以前他能对我嘘寒问暖,我早就喜形于色,而如今我却避他如蛇蝎。
他盯着我,语气不耐极了。
【你又在闹什么?早晨明明是你没给我准备换洗,你看哪家夫人像你这样。】
【我不过是不小心将汤扬到了你身上,你现在摆脸色给谁看?】
【薛昭意,你别忘了,当初你做了什么!你没资格生气!】
我拿上帖子,准备让下人去请太医。
【你想多了,我没生气。】
他冲过来用力将我的手拽住,我没站稳,直接摔到了碎瓷堆上。
碎片扎进了肉里,疼得我面色发白。
【妹妹这是?】
许乐瑶等了半天也不见陆邈进去,按捺不住,裹着薄纱走了出来,正好踩在手上。
而手心的碎瓷被踩得更进一寸。
【嘶!】
我掌心顿时变得血肉模糊,冷汗涔涔而下。
【咦?阿邈,银铃在这?!】
说着许乐瑶便指了指我腰上坠着的那枚铃铛,语气轻佻。
【看来阿邈成亲三年未曾与你圆房,妹妹是闺中寂寞了?】
【难怪要趁我们欢好时偷这闺房玩意。】
【仔细一闻,还有淡淡膻味呢!】
【看来薛太师教出来的世家女子,也是会像小母猫一般叫春!】
我气得浑身颤抖,连忙将银铃拽下,狠狠砸向许乐瑶。
【滚!】
【啊!阿邈,好疼。】
我虽用力,但银铃分量很轻,而许乐瑶却踉跄数步倒在陆邈怀中,哭得梨花带雨。
【阿邈,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。】
【我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,逗个趣儿,没想到会惹妹妹生气。】
而陆邈的脸色也一寸寸阴沉下来,连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。
【薛昭意,明明你就是被猜中心思,恼羞成怒,淫荡不堪,你还还敢给乐瑶甩脸色!】
【我告诉你,你今日爬也要给我爬起来,跪着给乐瑶道歉!否则外面日头正好,你就脱光在院内跪着赎罪吧!】
我知道,今天不给她道歉的话,陆邈不会放过我。
我硬着头皮,顶着手心的剧痛,正准备屈膝向许乐瑶行礼。
【今日的事......】
谁知她竟朝我撞了过来,我站立不稳朝后倒去,下意识扯住许乐瑶的衣摆。
许乐瑶被我带着眼看就要摔倒,陆邈及时扶住了她。
许乐瑶在旁边捂着胸口哭哭啼啼起来。
【妹妹,我就是好心想扶你起来,没想到你会因为阿邈让你道歉心生怨恨而记恨我。】
【啪!】
03
陆邈想也不想,就朝我甩来一巴掌。
【薛昭意,就让你道个歉,你居然还敢记恨乐瑶,你找死?】
他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,我顺着力道直接磕在了地上的碎瓷上。
红色的液体渐渐在地上漫开。
我耳边一片嗡鸣,听不见任何声音。
陆邈猛地将我衣领攥住。
【薛昭意,滚起来!别装死!】
又连忙吩咐小厮。
【来人,既然她非要在这装死,就将她拖去院子里跪着,让她清醒清醒。】
许乐瑶又跳出来假意劝解。
【阿邈,薛妹妹毕竟是老太师的孙女金枝玉叶,怕是受不了这点苦楚,还是算了吧。】
【只要能跟你在一起,薛妹妹就是骂我打我,我都愿意受着。】
陆邈一把将她搂住。
【乐瑶还是你最温柔懂事,她高门贵女那又怎样,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跟我求欢,我偏不碰她,我只要你。】
不一会,屋内传出阵阵喘息。
我浑浑噩噩地跪在院子,密密麻麻的刺痛渐渐从膝上向上攀爬。
周边投来下人异样的眼光。
【这薛大娘子也是可怜,高门贵女那又怎样?嫁不对人一样要受人磋磨。】
【造孽噢!】
【嘘!你不要命了?】
【话说,若是薛大人不在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。】
【唉,可怜薛大娘子既无娘家撑腰,又无夫君宠爱。】
他们的话落入我的耳里,搅得我思绪混乱。
恍惚间,许多往事像潮水般涌来。
四年前,陆邈少年中举,春风得意。
我偶然出门便见,一群士子大放厥词。
【高门贵女不过都是比着尺学的规矩,过于呆板,就像老太师家的薛娘子,若我来选还是不如春风楼的头牌。】
【女人嘛,不就伺候男人那么回事。】
丫鬟正要上前呵斥,不料陆邈就先一步喝止。
【陈兄,出门在外,不可如此毁人清誉。况且陆某认为世间女子如同夏荷秋菊,不必比来比去。】
仅这一句,回到家我便红着脸应下了这桩婚事。
我想着能说出这样一番见地的男子,应该......不是个坏人。
从那以后我就一心一意地盼着、望着能够嫁给他。
嫁衣样式多有规制。
我便婚服内衬一字一字绣满了他的名字,他的文章。
我想等大婚之夜的时候,再一一述说我的心思。
我想说:
【夫君,今夜我就把阿意交给你了。】
【你要好好珍惜。】
可那晚,我从天黑等到了天亮。
等到红烛燃尽他都没有来。
他自然也没有看见我缝了无数个日夜的心意。
那句话,我等了三年也再没机会开口。
再醒来时,已天光大亮。
陆邈肤色很白,在阳光和黑发的映衬下,鼻尖那颗红色小痣愈发妖冶。
只是今日的他看着有些憔悴。
见我醒来,他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。
【昭意,你醒了!】
四目相对时,他的目光躲躲闪闪,不敢看我。
直到我的陪嫁丫鬟秋月哭哭啼啼进来,我才知道是为什么。
原来是脸上烫伤没及时医治,再加上天气炎热,恐怕这疤以后都去不掉了,陆邈怕我找许乐瑶麻烦,所以才在这耐心哄我。
【昭意,你放心,等我娶你,没人敢说你什么。】
【昭意,等我跟乐瑶明日事了,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。】
可触及秋月对许乐瑶的怨恨目光时,陆邈还是毫不犹豫地抬手。
【贱婢,你在干什么!?】
我一把将他手臂攥住,淡淡开口。
04
【不就看了一眼,夫君何必生这么大气。】
【王妃不是素来喜欢被人看着欢好,全身都被看遍了,还在乎这一眼?】
话音落下,许乐瑶眼中含泪,转头看向陆邈。
【妹妹......你这么说,可让我如何出去做人!】
陆邈转过头来,眸中摄出点点寒光。
【薛昭意,你疯了?】
我抬头直视,毫不避让。
【夫君刚刚不还说,我想做什么都可以,这就是我的答案。】
【好好好!,你莫后悔!】
说完,他挥袖,带着许乐瑶转身离去。
俩人走后,我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,却唯独少了一样东西。
而我放在库房里的嫁妆也有被人翻动的痕迹,心猛然沉了下去,脸色也开始不自觉地发白。
我带人闯进陆邈院内。
房间里地上到处都是散乱的薄纱和肚兜。
我越过那些东西,一步步向内走去。
掀开床帐,一眼就看见了挂在许乐瑶身上的珊瑚珠子。
鸽血般的珊瑚表面浮着蛛网状丝纹,在烛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蒙蒙的光晕,不难看出它的名贵程度。
陆邈还拿着它在许乐瑶身上上下把玩。
【唯有此红,方能衬你如雪肌肤。】
许乐瑶跨坐在陆邈身上,两人吻得难舍难分。
我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,指节攥得发白,强压着怒火。
【谁让你动这串珠子的!?】
这串珊瑚珠子是亡母遗物,我爹一直悉心保存,直到我出嫁才将这串珠子重之又重地交给我。
这么多年,我把它藏于箱底,生怕磕坏。
但我没想到,许乐瑶居然私自将它从我的嫁妆里翻出来,还挂着它与陆邈欢好。
脑中最后一根弦断了,我猛地扑过去,想要抢回珠子。
谁知陆邈直接将我拦下,推翻在地,将许乐瑶护在身后,语气森然。
【薛昭意,不就一串珠子?乐瑶带变带了,你上来就强抢这是何意?】
【我告诉你薛昭意,乐瑶能看上你的东西是你的福气,你再这般胡搅蛮缠,你父亲想翻案那是不能了!】
我跪趴在原地,遍体生寒。
我阿爹给我时,他明明就在身旁。
他也不是不知道,这串珊瑚珠子对我有多重要。
如今为了许乐瑶是非不分,还说我胡搅蛮缠。
我喉间哽咽,几近乞求般。
【阿邈,求求你,你让她还我!我发誓,我再也不出现在你们眼前......】
又膝行至许乐瑶跟前,双手攥住她的裙摆。
【王妃......乐瑶......我求您,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......我只要这个......】
【啪!】的一声,在房内响起。
许乐瑶脱了手。
珊瑚串子重重落在地上。
赤红的珊瑚也有了裂纹。
我呼吸猛地一滞,转过头,仿佛呆滞一般。
【阿邈,我本来打算取下来还给妹妹,谁知道一时手滑......】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