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后的第五年,也是我和季廷锡打得最狠的一年。
他一手策划,让我从风光无限的新闻女主播沦为捡垃圾为生的丑女人。
全港城都以为我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火里,死成了一个笑话。
连我自己也信了,以为这辈子再不会遇见任何故人。
直到四年后,我们在游乐场相遇。
此时我弓着背,在泛着恶臭的垃圾堆里捡废品。
一身矜贵的季廷锡上下打量我,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:“凌韵禾,你没死!”
我浑身一颤,慌乱地遮住脸上狰狞的疤痕。
又将生满厚茧的手匆匆藏进袖口,转身想逃。
他拦在我面前,红着眼哽咽地问:“你恨我吗?”
恨过吗?
当然恨过。
恨到骨子里,恨到日夜想着如何报复。
可四年太长,长到连恨都被磨成了灰。
连同曾经对他所有的感情,一起散在了风里。
“你认错人了。”我低着头,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,干涩发痛。
季廷锡身边的助理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我。

“季总,她就是个在附近捡了好几年垃圾的丑女人,每次带小少爷来游乐场都能看见她。”
季廷锡若有所思地凝视我,最后视线落在了我无名指上模糊的XH纹身。
他猛地攥住我的手,“韵禾,我知道是你。”
我没有辩驳,只是抽回发疼的手,拖着捡来的废纸箱离开。
季廷锡却固执地跟在身后,夕阳下将我们的身影拉的很长。
他欲言又止,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。
最后他顿下脚步,喊了一声,“那场火灾之后,我找了你很久。”
与此同时,我也停下脚步。
他眼前亮了起来,“我们都以为你死了。既然活着,为什么不回来找我?”
面对他如今多余的解释,我讽刺地笑了笑。
明明我死了,他很高兴才对。
“没必要。”我答得冷淡。
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疏离与冰冷。
他抿着唇,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口。
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,我迫不及待想要逃离。
熟悉的声音响起,让我心头一沉。
“老公,快来吹蜡烛呀,儿子等你呢。”
我抬头,看到柳诗诗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。
目光越过他们,落向那个头戴生日皇冠的小男孩身上。
只一瞬,我便仓促地收回。
四年的时间,季廷锡已经和她结了婚。
而我的孩子,也认了别人当妈妈。
他将儿子带到我跟前,还没开口。
儿子便指着我,目光鄙夷:“就是这个丑八怪一直跟踪我!爸爸快叫警察把她抓走!”
这时,柳诗诗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。
或许他们都认定,这是我精心策划的“偶遇”。
其实不过是因为游乐场人多,空瓶废纸也多。
在这里捡一天,能卖好几块钱。
季廷锡沉下了脸,低声呵斥:“胡闹!她是你妈妈!”
柳诗诗露出惊愕的表情,有些结巴,“韵韵禾姐?你......竟然还活着。”
儿子看清我脸上狰狞的疤痕后一愣,脸色涨红尖叫:“她才不配当我的妈妈!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