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萧衍分手的第七年，我和他以一种极其狼狈的方式重逢了。
彼时的我正因赔付不起昂贵的礼服而下跪道歉，再抬眼，正对上他不可置信的神情。
他依旧俊美且风度翩翩，替我解决了所有的事。
我知道他想说什么，抢先一步笑着开口。
“萧总，我过得不好，不如给我点钱吧，50也行。”
在他错愕的眼神里，我仓皇而逃。
再次重逢，我已经不恨他了。
我只恨曾经的自己。
怎么就如此的蠢，信了所有的童话和言情。
认为爱能抵挡一切呢？
……
那天没赚到钱，我转身注册了代驾。
凌晨，系统派单到全市最奢华的那家酒店。
一群人簇拥着醉醺醺的萧衍出来，将他塞进后座，临走前不忘打趣。
“就剩你还没定下来了，抓紧啊！嘉嘉等你这么多年，别辜负人家。”
听到那熟悉的名字，我心如止水。
萧衍眼神迷离，顺从地点头。
“当然，辜负谁......也不能辜负她。”
车发动时，我轻轻笑了。
是啊，他确实没辜负白嘉嘉——
只不过，辜负了我。
不过，都不重要了。
听见我的冷笑，萧衍才从后视镜里认出了我。
他脸色骤然惨白，嘴唇微颤。
“诺诺......我是在做梦么？”
“萧总，我是您的代驾，很高兴为您服务。”
他的酒瞬间醒了大半，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头发，声音发颤。
“白天你走得太急......我没来得及问。幸好晚上又遇见了。”
“许思诺......”
他嗓音沙哑。
“你过得这么不好......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我只觉得可笑。
我为何过得不好，他当真一点也不知道？
更何况，我一个阴沟里挣扎的人，拿什么联系他高高在上的萧总？
没等我回答，他忽然探身靠近，温热的酒气喷在我颈间，激起一阵战栗。
“诺诺，把支付宝给我，我转钱给你，有多少转多少......”
我猛地踩下刹车，他被惯性狠狠摔回座位。
转过身，我平静地注视他。
“萧总还是这么大方。”
“当年那五十万，买我退学，买我名声，买我安葬母亲、照顾父亲......清清楚楚，一笔购销。”
“今天你又想给多少？这次，打算让我用什么换？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
他脸上掠过一丝慌乱，却沉默不语。
直到铃声响起，看见屏幕上“老婆”二字闪烁，我重新发动车子。
萧衍迟疑片刻才接起，电话那头是白嘉嘉温柔的嗓音。
“老公，我明天回国，记得来接我呀～”
他含糊应了几句，匆匆挂断。
很快，又一个电话接入。
瞥见车载屏幕上女明星妩媚的头像，我心下了然。
“萧总，需要我帮您打掩护吗？”
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慌乱的眼睛。
“不收钱，给个五星好评就行。”
接通电话，我清了清嗓子。
“您好，我是代驾司机。萧先生喝多睡着了，醒来后会联系您。”
挂断后，我一脚油门将他送到别墅区门口。
等管家接过车，我再没看他一眼，骑着折叠小车回到出租屋。
破旧的房间里，曾经我和萧衍相拥而眠的地方，如今躺着瘫痪的父亲。
我仔细替他掖好被角，准备去沙发休息。
黑暗中，却听见父亲哽咽。
“诺诺，是爸拖累你了......要不是我，你和萧衍……”
我轻轻打断他。
“爸，没有这些发生过的事情，我们也走不到最后，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”
“他随随便便一张黑色的卡，就能买走我全部的身家和我的命。”
“我能给他什么呢？”
除了爱，再没有。
可偏偏，爱是最没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