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水躺在床上,眼睛睁得溜圆,一点睡意都没有。
她早就料到,那套黄花梨家具一露白,院里肯定有人要眼红,尤其是贾张氏那个又贪又蠢的泼妇。
今天下午,她就趁着没人注意,在靠窗的那块地砖上,薄薄地撒了一层白面。
果然,不出她所料。
窗户被撬开的轻微声响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一个黑影翻了进来,正好一脚踩在了她撒了白面的地方。
何雨水在黑暗中勾了勾嘴角。
进来的黑影,正是贾张氏。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那套家具旁边,伸出肥硕的手,就想去搬那张最值钱的八仙桌。
就在她的手碰到桌子的一瞬间——
“啪!”
屋里的电灯猛地亮了,刺眼的光线让贾张氏瞬间睁不开眼。
“抓贼啊!”
何雨柱一声怒吼,从里屋冲了出来,一把就将还没反应过来的贾张氏按倒在地。
“哥,别动手,看看是谁。”何雨水不紧不慢地从床上坐起来,披上衣服。
何雨柱把人翻过来一看,愣住了:“贾大妈?怎么是您?”
贾张氏一看自己被抓了个正着,短暂的慌乱之后,立刻使出了她的看家本领。
她往地上一躺,双腿一蹬,开始撒泼打滚。
“哎哟喂!没天理了啊!何家的小子打死人了啊!我一个老婆子,好心来看看他们兄妹俩晚上睡觉有没有蹬被子,他们就说我是贼啊!还动手打人!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!”
她哭天抢地,声音尖利,瞬间就把整个院子的人都给嚎醒了。
灯一家接着一家地亮了,邻居们披着衣服跑出来,看到屋里的情景,都愣住了。
何雨水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贾张氏,心里一阵冷笑。
跟她来这套?
她没有像何雨柱那样气得满脸通红,也没有上去跟贾张-氏对骂,而是平静地对何雨柱说:“哥,你别跟她废话。去,现在就去,把街道办的王干事和派出所的李公安都请来。就说我们家抓到了入室盗窃的贼,人赃并获,让她跟公安解释去吧!”
“公安”这两个字,就像是一盆冰水,兜头浇在了贾张氏的头上。
她的哭嚎声瞬间哑了火,脸色惨白,躺在地上连滚都不敢打了。
她可以跟邻居撒泼,可以跟傻柱耍赖,但她不敢跟公安横。真被抓进去了,那可是要留案底的,以后棒梗、小当、槐花的前途都得受影响。
“别……别啊!”秦淮如也闻声赶来,看到这阵仗,吓得腿都软了,赶紧上来拉住何雨柱,“柱子,柱子你听我说,这肯定是个误会!我婆婆她年纪大了,糊涂了,她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易中海和聋老太太也赶了过来,一看这情况,易中海立刻摆出了一大爷的架子。
“傻柱,雨水,你们这是干什么?贾张氏再不对,也是你们的长辈,怎么能说报公安呢?这传出去,我们整个院子的脸都丢尽了!我看这事就算了,让她给你们道个歉,都是街坊邻居的,别把事做绝了。”
“算了?”何雨水冷冷地看着易中海,“一大爷,您说得轻巧。”
她指着地上那个清晰的、带着白面的脚印,声音不大,但院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您看看这是什么?人证物证俱在!这已经不是邻里矛盾了,这是入室盗窃!如果今天我们算了,那明天她是不是就敢拿着刀子进来抢了?我爸妈不在了,我和我哥无依无靠,我们不依靠政府,依靠谁?难道依靠您这句轻飘飘的‘算了’吗?”
何雨水这番话,直接绕开了四合院里“长辈为尊”、“邻里和睦”的潜规则,把问题上升到了法律层面。
她不跟你讲人情,她跟你讲国法!
这一下,易中海那套“和稀泥”的威望,顿时毫无用武之地。
他能管院里的鸡毛蒜皮,他管得了派出所吗?
院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微妙。大家看贾张氏的眼神,都充满了鄙夷。大半夜撬人家窗户,不是偷东西是干嘛?这老虔婆,真是太不要脸了。
秦淮如急得快哭了,只能不住地哀求:“雨水,好妹妹,你就看在死去的东旭哥的面子上,饶了我婆婆这一回吧!我们赔,我们赔钱还不行吗?”
何雨水等的就是这句话。
她不想真的把贾张氏送进去,那样只会跟贾家结下死仇,对自己没好处。她要的是钱,是让秦淮如大出血,让她知道,算计他们何家,是要付出代价的。
最终,在闻讯赶来的街道办王干事的调解下,事情“圆满”解决。

贾张氏被迫当着全院人的面,给何家兄妹鞠躬道歉,并且写下了一份“再也不敢”的保证书,按上了红手印。
最关键的是,她要赔偿何家“精神损失费”五块钱!
五块钱!
这在当时,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!
贾张氏哪里有钱,最后这笔钱,只能由秦淮如含着眼泪,从她那本就不多的生活费里掏出来,交到了何雨水手上。
秦淮如接过保证书,看着手里那张皱巴巴的五块钱,心里对何雨水的恨意,又深了一层。
这个小丫头片子,简直就是她命里的克星!
事情了结,众人散去。
秦淮如赔了钱又丢了脸,心里越想越气,越想越不甘。她一扭头,心生一计,跑到何雨柱面前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。
“柱子,对不起,都怪我,都怪我没用,才让我婆婆动了这种歪心思。”她哭得梨花带雨,楚楚可怜,“我不是心疼那几个钱,我是觉得没脸见你。柱子,求求你,看在死去的东旭哥的面子上,别再生我们的气了,也别再为难我们这些孤儿寡母了,行吗?”
何雨柱本来还在气头上,可看着秦淮如哭得这么伤心,把他死去的兄弟都搬了出来,心里的火气顿时就消了一大半。
他的同情心,又一次开始泛滥。
第二天一早,何雨水去厨房,就看到哥哥正在装饭盒。
她眼尖地发现,何雨柱把自己饭盒里最大的一块红烧肉,小心翼翼地拨到了另一个空饭盒里。
何雨水的心沉了下去。
她知道,她和秦淮如之间的战争,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