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了我。
柴房门被轻推开,带着几分鬼祟的黑影闪了进来。
没等我出声,那人便快步上前用手捂了我的嘴。
“别出声!是我,沈云霆。”
熟悉声音撞入耳膜,我浑身一颤。
“沈郎?”
我压着嗓子惊呼,“你怎会在此?”
黑暗中他轮廓依稀,仍是记忆中清俊的模样。
“如今我在相府做琴师。”
“前日偶然撞见小姐惩治你,当时不敢认…好不容易等到今夜无人看守。”
“别说那么多了,我先带你逃出去!”
他语气急促,利落解开束缚我的镣铐。
又从随身小瓷瓶中挖了点药,抹在我皮开肉绽的伤口。
“快走!”
他搀着我,猫腰往外潜行。
望着熟悉侧影,我心头涌起暖意。
那时我继承母业在市场杀鸡,他却是天仙楼里怀才不遇的琴师。
我们身份云泥之别,他却从不嫌弃。
因此我拼命杀鸡攒钱,想为他打通关系进乐府,脱离乐籍谋条出路。
可惜屡屡碰壁。
一年前他突然不告而别。
只留下书信一封,说不愿再成为我的负累。
没曾想重逢竟是在这相府炼狱。
他冒险来救,情深依旧。
我在心中暗暗发誓,待恢复长公主身份,定许他一生荣华。
可就在这时,漆黑的庭院突然灯火通明。
“想跑?”
萧忆茹率领婆子们拦在回廊处,脸上写满猫捉老鼠般的戏谑。
我心一沉,猛地推开沈云霆。
“快跑!”
然而他却在我惊愕的目光中,缓缓走到萧忆茹身边。
单膝跪地,虔诚吻住了她缀着珍珠的绣花鞋面。
“娘子料事如神。”
他拂袖起身,一套动作行云流水。
“这贱婢果真不服管想逃跑,还妄图用旧情勾引于我!”
“可惜我沈云霆此生,只对娘子一人忠心动心贴心!”
我如遭雷击,呆立当场。
“你不是相府琴师吗?怎会…”
“相府琴师哪有这般风光?”
沈云霆眼尾都懒得抬,“姜若,你还真以为我不告而别是不想再拖累你?”
“告诉你吧!那时我得蒙相府千金垂青,愿招我入赘!”你他嗤笑着揽住萧忆茹的腰,“一个低贱的杀鸡女,也配与我的茹茹相提并论?”
话音未落,他猛地抬脚碾在我血肉模糊的手背上。
“听清楚了。”他眯起眼俯视我,“你该恭敬唤我一声“沈相公”,听懂了么?”
一股若有似无的瘙痒感钻透骨肉。
很快便莫名燥热起来,双手不受控制地想要脱衣。
“春风楼的催情药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沈云霆举着白瓷瓶,漫不经心,“就抹了那么一点,她竟如此急不可耐,真是天生的贱骨头!”
萧忆茹也挑起眉,“既然她这么缺男人,那就找几个最脏最臭的流浪汉来,好好“伺候”她呗!”
很快我被拖回柴房。
几个面目猥琐、浑身脏臭的流浪汉被推了进来。
浑浊的眼里闪着贪婪光芒。
沾满污泥的手撕扯着我的衣衫,恶臭气息喷在颈间令人作呕。
“美人,让爷好好疼你…”
我拼命挣扎,屈辱的泪水混着血污淌落。
门外却传来沈云霆和萧忆茹的调笑声。

“她这等货色,那些流浪汉玩得可尽兴?”
“杀鸡女和流浪汉岂非绝配?若非娘子心善,她这等贱婢早就该扔去乱葬岗喂狗了!”
伴随着脚步声渐远,恨意如同野草般在我心底疯狂滋生。
就在我衣衫褪尽,即将失掉清白时。
院里传来下人惊慌的报信声。
“小姐,宫里来人了!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