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之安冷冷地瞥她一眼,紧抿下唇。
“你的任务是照顾好小雨,而不是对我指手画脚。”
看顾之安失态的模样,我知道,我和女儿都赌对了。
女儿再醒来时,胸腔中已经跳动着健康有力的心脏。
我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。
桌面摆着漂亮的洋桔梗,她眨巴眼睛。
“妈妈,这是他送来的吗?”
我点头。
女儿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。
“那我们多花点他的钱,妈妈就不会那么累了。”
昨晚是我这六年来睡过最安稳的一夜。
没有铺天盖地的追债声,我也不用抱着女儿慌张地东躲西藏。
最幸福的时刻,仿佛停留在婚礼当天。
顾之安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,而我盖着头纱,提着偌大的婚纱裙摆走向他。
在司仪提醒交换戒指时,全场灯光骤灭。
大屏幕弹出我爸和女学生行为暧昧的照片,还有我爸逼女学生打胎的音频。
随即是我和顾之安欢爱的视频。
顾之安引导我说出自己未婚先孕,引导我承认我们之间畸形的师生恋。
如法炮制般,他眼眶通红地控诉我用挂科和学分威胁他跟我谈恋爱。
最后将他和他姐姐包装成师生恋的受害者。

父亲多年的好友指责他不配当老师,骂他道德败坏,上梁不正下梁歪。
爸爸慌乱想要追出去解释,却被疾驰而来的货车卷入车底。
沦为一摊烂泥。
妈妈难以承受爸爸的死,打牌赌博麻痹自己。
为了惩罚我,给我留下巨额债务,跳江自杀。
而我多次解释,却被顾之安以莫须有的借口送进精神病院。
我在精神病院里养胎,生下孩子后恨不得掐死他。
可顾之安把他带走了。
有时候,顾之安喝醉酒会来精神病院找我。
他掐着我的脖子,凶狠地撕咬我的唇瓣。
我挣扎反抗,他却说我是自找的。
是我心软,答应资助他读书,答应他的追求。
是我亲自领着他进家门,是我亲手递刀让他杀了我爸妈。
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。
顾之安不知何时出现,骨节分明的手攥着那本日记。
他垂眸,将日记放到我手边。
“你放心,我没看。”
我没接,冷冷地点头。
病房陷入诡异的安静,我借口出门接水。
顾之安紧随其后。
他将我抵在门边,视线扫过我的脸。
“你瘦了。”
我低声笑,低头看见自己破洞发白的帆布鞋,反问道。
“只是瘦了吗?”
他紧攥拳头,手臂青筋跳动。
“我会给你足够的抚养费。”
“但是楚稚,你这些年受过的痛,都是你爸种下的恶果。”
我咬破嘴里的肉,平静地对上顾之安的眼神。
“嗯,是我活该。”
顾之安愕然。
在他记忆里,只要提到我爸妈,我总会发疯。
要不就是摔碎他姐姐的遗物,要不就是叫嚣着让所有人下地狱陪葬。
至今,他脖颈处还有一排丑陋的牙印。
那天就差一点,我就能咬破他的大动脉。
顾之安往我卡里打了五千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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