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的他，刚愎自用，说一不二，从不认为自己会犯错。
难道五年的时间，真的能改变一个人？
还是说，他只是在演戏，为了试探我？
我不敢深想，只能垂下头，做出惶恐的样子。
“殿下言重了。”
马车很快到了沈府。
我扶着父亲下车，萧澈却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他掀开车帘，对我道：“沈小姐，明日孤在东宫设宴，为你压惊，务必赏光。”
这已经不是邀请，而是命令。
父亲激动得满脸通红，连声应下。
我却只觉得一阵心烦。
和萧澈多待一刻，都让我感到窒息。
但我别无选择。
为了龙鳞，我必须接近他。
“是，小女遵命。”
第二天，我如约来到东宫。
让我意外的是，宴席上除了萧澈，并无他人。
连苏绾儿都不在。
“绾儿身子不适，孤让她歇着了。”萧澈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，主动解释道。
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常服，少了几分太子的威严，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清贵。
烛光下，他的眉眼显得愈发深邃。
“坐。”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。
我依言坐下，与他隔着一张方桌。
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，都是我从前爱吃的。
水晶肴肉，蟹粉狮子头，松鼠鳜鱼……
我的心，不受控制地抽痛了一下。
“尝尝，看合不合胃口。”
萧澈亲自为我布菜，姿态亲昵得有些过分。
我拿起筷子，夹了一块肴肉放入口中。
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，却再也尝不出当年的心动与甜蜜。
只剩下满嘴的苦涩。
“如何？”他期待地看着我。
“殿下宫中的御厨，手艺自然是极好的。”我放下筷子，公式化地回答。
他眼中的光亮，似乎黯淡了一瞬。
“你……”他欲言又止，最终只是化作一声轻叹。
“多吃点，你太瘦了。”
他又给我夹了一筷子蟹粉狮子头。
我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“多谢殿下厚爱，只是小女胃口小，实在吃不下了。”
我推开碗，语气疏离。
萧澈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。
“沈惊鸿，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？”
“孤已经为你遣散了后院，连绾儿都禁足了，你还想怎样？”
我愣住了。
他这话是什么意思？
什么叫为我遣散后院？
我何时让他这么做了？
见我一脸茫然，萧澈的脸色更加难看。
他猛地起身，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，将我拽了起来。
“你跟孤来！”
他力气极大，我根本挣脱不开，只能踉跄着被他拖着走。
他带我穿过回廊，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。
院门紧锁，上面贴着封条。
“这里是林七从前住的地方。”
萧澈的声音，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。
“自从她死后，孤便封了这里，不许任何人踏足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灼灼地看着我。
“但如果是你，孤可以为你破例。”
说着，他竟真的伸手，撕开了那张封条。
“吱呀”一声，尘封了五年的院门，被缓缓推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