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扶着外祖母，落了泪。
“若是爹娘还在，祖母就不会孤立无援了，如今我什么都帮不上忙。”
外祖母擦去我的眼泪，反倒安慰起我来。
“傻孩子，跟你有什么关系。我只是恨当初就不该生下这孽子孽女。真想把他们给塞回肚子里去。”
外祖母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，可我知道她的心被伤透了。
外祖父上战场前，外祖母向来不信佛，却专门一步一叩首地去了寺庙，即便额头磕得通红，她也没有半句怨言。
大舅舅小时候身子不好，外祖母便在京中到处求医，几乎是耗尽了心血，求了所有能求的人，只为将他医好。
二姨母成亲几日便被退婚，亦是外祖母将她带回了侯府，即便外面有那么多流言蜚语，她还是义无反顾，将她护得很好。
可如今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。
估计连她跪过的那尊菩萨大概也没有想到，她拼尽全力护下的人，最后会将她弃如敝屣吧。
外祖父直接将那赵舒兰带到了主院里。
“来人，将主母的东西都搬到侧院去。很快侯府主母就要换人了。”
下人们不敢不从。
“是，老爷。”
外祖母的东西都被撤了下去，我扶着外祖母进来便看到这个场景。
“这是要做什么？这可是外祖母亲手修缮的院子。”
外祖父还没说话，那赵舒兰扯下了凤冠霞帔，虽发已花白，可容颜却未老。
一双眼珠子勾人得很，难怪外祖父如此喜欢她。
“老爷，妾身还是住侧院去吧，这里让给老夫人吧。再怎么说，她也是你的夫人……我有些怕。”
外祖父冷哼。
“她马上就不是了。你莫怕，我会护着你。”
我看不惯那赵舒兰，
“赵氏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，难不成我外祖母还会欺负你不成？”
赵舒兰状似无意地道：“你还记得当年我与你退婚是为什么吗，因为她苏妙珠看中了你，所以我得给她苏家让位。”
才不是，当年明明是这个赵舒兰与别人私通有子，才毁婚嫁给了旁人。
我刚想说话，外祖母对我摇摇头。
外祖父闻言气得横眉冷竖。
“我早就知道是你在背后做局，我和舒兰情投意合，青梅竹马，都是你这个狠心恶毒的女人拆散了我们！”
“好在如今一切都可以重新改变。苏妙玉，我不想再看到你了，给我滚出去。”
外祖父从未这样跟祖母说过话，从前他对祖母很是敬重疼爱。
祖母爱吃什么，他甚至会亲自下厨做给祖母吃。
祖母说：“当初来到这吃什么都淡出鸟来的地方，碰上你外祖父这个会做饭的，真是没办法抗拒。”
“为了满足我的胃，勉勉强强也就答应嫁给他了。”
“不过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很会做饭，也很合我胃口。”
我好奇地问道：“祖母，那是谁啊？”
外祖母看着外面的月亮叹了一口气。
“算了，那个人是天边的一轮皎月，我等凡人是够不到的。不提了。”
那时候外祖母的眼中带着悲伤，是我所看不懂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