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我攻略未婚夫的第三年。
甜妹御姐娇弱霸道试了个遍。
攻略进度依然毫无进展。
我决定摆烂躺平。
却突然听到了一道声音。
“起来！我是他妈，我帮你！”
01
三年了，我还是没能成功。
我坐在约好的餐厅，第无数次调整裙子的弧度。
“知性优雅，有艺术细菌......”我再次回想今晚的人设。
手机屏幕亮起，我赶忙拿起查看。
“抱歉有个临时会议。”
我把手机屏幕扣在冰冷的桌面上。
扯出一抹苦涩的笑。
“服务员，上菜吧。”
我使劲的往嘴里塞着，泪水渐渐糊了满脸。
三年前，原世界的我得了癌症时日无多。
生命像沙漏里的沙，一眼看得见尽头。
三年来，我尝试了各种风格。
我把自己分成无数个碎片包装好，一次次捧到男人面前。
御姐，甜妹，知性，小白莲......
毫无疑问全都失败了。
还得到一个精神分裂的名声。
这次甚至连面都没见到。
“系统。”我瘫在公寓的沙发上，声音嘶哑。
“我放弃了，我都要ptsd了”
“放弃后你将和原世界一样患上癌症，直到你死去。”
我痛苦的闭上眼睛。
眼前赫然浮现出憔悴的自己，掉光的头发，父母的痛苦......
“那我到底要怎样做啊！”我绝望的大叫。
“数据分析显示，江时安喜欢......”
系统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打断。
“系统？！”我猛地坐起身，声音颤抖。
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，我蜷缩在沙发上，眼前一阵阵发黑。
系统消失了？
我茫然的坐在原地，系统消失，意味着我没有办法再回到原世界。
那还努力什么，反正都要死。
我的心情突然平静，躺在沙发上......追起了剧？
“起来！我是他妈，我帮你！”
02
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我吓得一激灵。“江妈妈？”
“是我。”
“你折腾时安三年了，我实在看不下去，从今天开始，我亲自教你。”
我惊讶的张大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：“您，您不是已经......”
“没错，我已经死了五年了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忧伤。
“我放心不下我儿子，便和孟婆处成了闺蜜，顶替了系统的位置。”
我鼻子一酸，放声大哭。
“我所有办法都尝试过了，我再失败就真的要死了。”
“你尝试过许多风格，但那都不是你。”江母叹了口气。
“真诚才是必杀技，时安不是靠演技就能被打动的。”
“真诚？”我喃喃重复。
“做你自己。”江母轻轻的说道。
做我自己？
我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。
镜子里那个妆容精致、眼神却疲惫空洞的“攻略者”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纯的脸。
我闭上眼睛深呼吸：“装孙子装累了，爱咋咋地！”
03
我重振旗鼓，应聘了他的秘书。
出乎意料的顺利。
上班第一天，我直接进了他办公室。
他头都不抬的赶人。
“出去。”
我撇了撇嘴小声嘀咕。
“嘁，装什么深沉，当谁爱看你似的。”
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能飘到他耳朵里。
江母轻声鼓励我。
“别急，这是个好的开始，至少，他没有像以前一样让你滚。”
“难道滚出去去掉滚就是啥好话了？”
我一脸黑线。
江母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继续说着。
“他胃不好，以前我还在的时候，他工作起来就经常忘了吃饭，现在恐怕更糟。”
机会来得比预想中的快。
第二天我掐着点准备下班冲刺。
办公室内却传来一阵翻找东西的窸窣声，似乎带着点烦躁。
江母在我脑袋里叽叽喳喳。
“他胃肯定又疼了，他习惯把胃药放在办公室左手边第二个抽屉里，但上次我看见药瓶已经空了，他肯定没时间去买新的。”
我“噌”地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。
我拉开抽屉，找出我以防万一刚买的一盒胃药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直接推开了门。
办公室里。
江时安脸色苍白，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看到我突然闯入，他眼神瞬间警惕。
“谁让你进来的？”
他声音冰冷，带着极力压抑痛楚的紧绷。
我懒得废话，几步走到桌前。
把手里那盒胃药拍到桌上。
“胃出血了别死在办公室。”
看着他那死样，我翻了个白眼，转身把门甩得震天响。
04
江母成了我的“军师”。
“他其实很喜欢吃甜食，特别是栗子糕。”
江母的声音带着怀念。
于是，某个加班到深夜的晚上。
我点外卖时“顺便”点了一份栗子糕。
随手丢在他办公桌上，嘴里还不忘损一句。
“楼下捡的，看着快过期了，不吃就扔垃圾桶。”
说完就溜出办公室，心跳得跟打鼓似的。
第二天早上，那块蛋糕不见了，空的包装纸安静的呆在垃圾桶里。
江时安什么都没说，照常冷着脸。
“他以前最爱喝我炖的排骨汤，你试试。”
按照江母的指引，我笨拙地挑选食材。
“哎呀，选那颗嘛，这颗都快干巴了。”
“放那儿！拿旁边那个……”
江母一脸无语的吼道。
厨房成了战场。
煸炒冰糖时差点糊锅，手忙脚乱地加水。
浓郁的肉香终于在厨房里弥漫开。
敲了敲门，没人应，我推门走了进去。
我把饭盒轻轻放在他办公桌上。
他没有抬头，继续看着文件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他终于抬头。
伸出手直接打翻了饭盒。
滚烫的汤汁溅到了我的腿上，烫的我龇牙咧嘴。
还没来得及张嘴，就被连人带汤赶了出来。
你以为我会丧气吗？绝对不可能！
我的“投喂”行动，在江母的鼓励下。
变成了一项风雨无阻的日常任务。
我每天都悄悄地把保温桶放在他办公桌上。
保温桶会在下午某个时间点，由江时安面无表情地放在我桌上。
里面通常是空的。
偶尔会剩下一大半。
比如我放了他最讨厌的姜丝。
同事们从最初的震惊、议论，到后来的麻木、视而不见。
04
“时安今晚会出席一场画展，主办方是我生前好友。”
江母的声音传来。
画展上。
“江总，真巧啊。”
我的声音不大，但在周围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江时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。
看清是我，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。
“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“这话说的。”我毫不在意地往前又凑近了一步。
转过头，非常诚恳地问江时安。
“这画的是啥？火山爆发现场？还是谁家番茄酱打翻了？”
“噗……”旁边一个端着酒杯的女人没忍住，赶紧低头掩饰。
江时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他身边一个试图巴结的中年男人立刻板起脸呵斥我。
“这位小姐，不懂艺术就不要乱说，这可是米西先生最新杰作，表现的是人类灵魂深处的混沌与挣扎！”
“哦~”我拖长了音调，恍然大悟状。
随后指着画布角落一团歪歪扭扭黄色线条。
“那这团黄乎乎的呢？是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放了个屁？”
江时安的嘴角抽搐，他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一丝极其复杂的……看神经病的意味。
他身边的男人气得脸都红了：“你，粗鄙，不可理喻！”
我压根不看他，重新看着江时安。
“这画值多少钱？能换几碗牛肉面？”我掰着手指头，煞有介事地算起来。
“一碗牛肉面三十五……这幅画要是值个一百万……啧，能买两万八千五百七十一碗还多。”
我摇摇头，一脸痛心疾首。
“太奢侈了！够我全家吃几十年了！这艺术家心真黑啊！”
04
周围彻底安静了。
江时安深吸了一口气，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把我直接扔出去的冲动。
几秒钟死寂的对峙后，他咬牙切齿地开口。
“林晓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我等的就是这句！
我立刻收起那副装傻充愣的表情，凑近他。
“不想干什么啊。就是觉得，您老人家整天端着个架子，绷着张脸，活得像座冰雕，小心未老先衰！”
“你！”他被我那句“您老人家”和“未老先衰”噎住。
一口气堵在胸口，脸色变幻莫测。
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当面、如此直白地评价过“老”和“装”。
他身边的男人更是气得手指发抖：“你怎么敢……”
我赶在江时安彻底爆发前逃走。
江母在我脑中笑出了声。
“他刚才的表情……哈哈哈。”
“这样真的能行吗？人都得罪成这样了。”我心如死灰地问道。
“放心，包的！”
我开始根据江母的情报，三番五次，不分场合地怼江时安。
导致他现在疑神疑鬼，就怕我从旁边跳出来骂他两句。
05
直到夏夜里的一场暴雨。
“快，时安最怕黑，尤其是打雷的晚上，会让他想起不好的事情。”
江母的声音带着焦急。
“什么不好的事情？
我疑惑的询问。
“我去世的那年，他爸爸带了个女人回家，那人的女儿喜欢时安，那老畜牲就给他下药将她送进了房中。”
我震惊地瞪大双眼。
“这是亲生父亲吗？妥妥的畜牲啊。”
“那晚就是这样的天气，时安靠着床头的那把小刀才能保持清醒。”
江母声音哽咽。
“从那以后，时安不允许任何人晚上在房里，包括保姆。”
我来不及细想，拿上雨衣就冲进了大雨里。
房中一片漆黑。
我直接从旁边的窗户翻进去。
江时安蜷缩在黑暗里，一道闪电划过，我看清了他苍白的脸。
他死死抓着抓着门框，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。
“你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。
我没给他开口赶人的机会。
“别废话！”我打开了手机手电筒。
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他下意识地闭了下眼，抬手遮挡。
他似乎羞愤于我撞破了他的脆弱。
咬牙切齿地瞪着我。
我没理他，举着手电筒扫视客厅。
“找到了！”
手电筒光束定格在电箱的位置。
“哟呵，”手电筒故意晃了晃他苍白的脸，“江时安，你家这电路是纸糊的吗？一场雨就给整歇菜了？”
他被我这番毫不留情的“点评”气得胸口起伏，身体却因为有一道惊雷瑟缩了一下。
看到他这个细微的动作，我心头莫名一紧。
算了，不往伤口上撒盐了。
“拿着！”我把手电筒塞到他手里。
“照着我，我去看看电箱，真是……还得给你当电工！”
我没再看他，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抱怨。
“跳闸了，拉上就行，得给我付工资啊！还有精神损失费！”
江母的声音悠悠传来。
“你看，他没赶你走。”
这次过后他开始对我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毒舌有了回应。
虽然大部分是反唇相讥，带着他一贯的刻薄。
06
办公室里，他正皱着眉看一份文件。
我端着我的杯蹭过去，瞄了一眼他手边杯子里黑得像石油的浓缩咖啡。
“啧啧，”我摇了摇头。
“江总，您这喝的是咖啡还是敌敌畏啊？苦成这样，自虐倾向这么严重。要不要试试我自制的蜂蜜柚子茶？保证让你找回生活的甜。”
他头也不抬，冷冷地回击。
“你的柚子茶？糖精喝多了影响智商。”
他摇了摇头。
“算了，喝吧，你也没多少下降空间了。”
行，算你狠。
我端着杯子愤愤离去。
没注意到他抬起头紧紧盯着我的背影。
江母也学的贱兮兮的。
“哟哟哟，看到没？冷面大魔王也会跟你斗嘴了，看这成果，你阿姨终究是你阿姨。”
我嘴角抽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