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珩儿,珩儿,我是母妃啊!你醒醒啊!刘御医你快看看我皇儿!皇儿不能有事啊!”一位美艳的妇人双目噙泪,紧紧抓着一位年轻的男子的手,因为恐惧使得整张脸煞白憔悴,求助的喊着匆匆赶来的刘御医。
“是,娘娘。”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连忙放下药箱,跪在床边轻轻拉过床上男子的手腕。
一搭上脉搏刘御医两眼一怔,慌忙站起又用手扒了扒男子的眼皮,又慌忙伏身磕头:“珍妃娘娘,九皇子怕是······时日无多......老臣医术不精,老臣罪该万死!”
“你说什么?”珍妃娘娘呆愣在那里呢喃道“不会的,皇儿不会离开我的!”随着泪珠簌簌掉落珍妃娘娘颤微的伸手,轻轻抚摸着那张俊美无俦却苍白无生气的面庞。“珩儿,珩儿,不要吓母妃,你醒醒啊!”母亲的声声呼唤使得这座混合着清苦药香的宫殿更为清冷与寂寥。
“娘娘,九皇子自从五年前受伤,一直未能彻底痊愈,三年前又被人下了不知名的毒药,要不是九皇子生来体健又一直用各种名贵补药补身,恐怕·······”刘太医伏身颤颤微微道“娘娘,微臣无能,罪该万死!求娘娘责罚!”

珍妃娘娘温柔的摸着墨天珩的面庞,噎声道:“我皇儿还有多久?”
“启禀娘娘,九皇子怕是只有三天了。”刘太医伏身低声道
“三天....”珍妃娘娘大颗大颗的泪珠啪啪的掉落在皇子的锦被上,她的宝贝皇儿只有三天了,他还那么年轻,他才20啊!还没有成亲生子,怎么可以就此离开?不!不能就这样让我皇儿离开,本宫要用一切办法给我皇儿续命!“刘太医,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,保住我孩儿的命,不然,我要你给我皇儿陪葬。”珍妃冷声道。虽然带着浓重的鼻音,那一字一句却如利刃一般在剐着刘太医的身体和灵魂。
“微臣遵旨,臣定当尽力而为。”刘太医浑身一冷,轻轻的伏身磕头。他知道在皇家当差那都提溜着脑袋在过日子,他也明白平素温柔贤德的珍妃娘娘不轻易说那话,可是今天她是一个即将失去儿子的母亲,她也是一个成功的上位者,她有她的手段和本能,他明白自己可能已经时日无多了,九皇子一旦殁了,自己也将是陪葬的那个。
“娘娘,奴婢有个法子,不知.......”一直在珍妃身边侍候的沈嬷嬷柔声道“在民间这法子也是屡见不鲜,亦有成功案例。”
“什么办法?”珍妃急切的看着身边的沈嬷嬷,暗淡的眼神似又升起了一丝希望。
“回娘娘是冲喜。”沈嬷嬷轻声道,她其实也有犹豫,但是作为一手带大珍妃的老嬷嬷,她实在看不得珍妃娘娘如此痛苦,虽然这个法子看似玄乎,但事到如今还是死马当活马医了。
“冲喜?”娘娘一愣,是了!这也是一个办法,不管出于何种原因,冲喜那都是对皇儿有好处的。“那就这么办吧!我这就去找皇上,请皇上给皇儿赐婚。”说完珍妃轻轻放下九皇子的手,深深的看了一眼,站起身向外走去,屋内宮人跪了一地“恭送珍妃娘娘!”
御书房内,龙涎香与墨香交织,沉静中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。元盛朝皇帝墨渊正凝神批阅着奏章,大太监林公公侍立一旁,连呼吸都刻意放轻。
忽而,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,接着是通禀太监小心翼翼的声音:“皇上,珍妃娘娘在殿外求见,说有急事……”
皇帝笔尖未停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珍妃素来知晓分寸,若非真有要事,绝不会在他处理政务时前来打扰。他略一颔首,“准。”
殿门轻启,一道纤细的身影几乎是踉跄着闯入。平日里的珍妃总是仪态万方,此刻却云鬓微乱,眼角泛红,那身藕荷色的宫装也掩不住她浑身的仓皇与憔悴。她甚至来不及行全礼,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御案前,声音带着哽咽的颤抖:
“皇上!求皇上救救我们的皇儿!”
皇帝心中一沉,放下朱笔。他从未见过珍妃如此失态。“皇儿怎么了?起来回话。”
“皇儿……皇儿他突发急症,太医……太医说情形凶险,怕是……”珍妃仰起脸,泪水终是忍不住滚落下来,“臣妾听闻,民间有冲喜之说,或可挽回天心。臣妾恳请皇上,即刻为皇儿与楚家的小姐赐婚,以喜气冲一冲病厄,或许……或许能有一线生机!”
御书房内一片寂静,只有珍妃压抑的啜泣声。大太监屏息垂首,不敢发出丝毫声响。冲喜之事,向来玄乎,但眼下皇子病重,这或许是为人父母者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皇帝看着跪在地上,肩膀因哭泣而不住颤抖的爱妃,又想到那正值青春却生命垂危的儿子,心中一阵刺痛。他深知此举可能徒劳,但那份沉甸甸的父爱,以及眼前爱妃的悲切,让他无法断然拒绝。
沉默片刻,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沉稳而带着决断:
“准奏。朕即刻拟旨,为九皇子与楚氏之女赐婚,着钦天监速择吉日,礼部即刻操办,一切从简从速,为皇儿冲喜祈福!”
“臣妾……臣妾谢皇上恩典!谢皇上恩典!”珍妃重重叩首,额角触及冰凉的金砖,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火光。
皇帝不再多言,重新提起朱笔,铺开明黄诏书,落笔如飞。此刻,这御书房内的不再是单纯的君臣,更是一对心系爱子、试图与天命一搏的寻常父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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