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老五几人狼狈逃窜后留下的死寂，并未在书铺中持续太久。夜风依旧从洞开的破门灌入，吹得书页哗啦作响，也吹得沈青心头那点因系统绑定而升起的热火，凉了半截。
他走到门口，费力地将那扇被踹得有些歪斜的木门扶正，勉强闩上。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仿佛在提醒他，无论是这具身体，还是这个烂摊子，都脆弱得经不起太多风雨。
背靠着冰凉的门板，沈青长长吐出一口浊气。刚才那一幕太过诡异，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。混混的手腕是怎么断的？那股无形之力从何而来？是系统附带的保护机制？还是……这具身体本身有什么秘密？
他尝试再次呼唤系统，界面应念而出。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角落，属性栏没有异常，系统空间依旧空荡，商城里《五年高考》和那两本名称骇人的书籍静静地躺着，积分还是100点，没有任何变化或提示。没有“新手保护期”的说明，也没有“被动防御技能”的标注。
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，与这系统毫无关系。
这种未知，比明确的威胁更让人不安。沈青蹙紧眉头，一种身陷迷雾、脚下可能就是深渊的寒意萦绕不去。他强迫自己停止无意义的猜测。想不通，暂时就不想了。这是他在前世职场练就的本能，与其在无法解决的问题上内耗，不如先做好眼前能把握的事。
“眼前能把握的事……”沈青环顾这间家徒四壁的书铺，苦笑了一下。生存，是眼下最现实、最紧迫的问题。
原主留下的铜板，掰着手指头算，也撑不了几天。王老五那群地痞虽然被吓跑，但绝不会善罢甘休，迟早会卷土重来，下次来的，恐怕就不止是几个混混了。这书铺，看似是个产业，实则是个需要倒贴钱的无底洞。
必须尽快找到安身立命、获取资源的路子。
科举！
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。原主就是个童生，读书考功名是刻在这具身体骨子里的执念，也是这个时代寒门子弟几乎唯一的上升通道。更重要的是，对于绑定了“读书就变强”系统的沈青而言，科举这条路，简直是量身定做——既能解决生存和地位问题，又能名正言顺、高效率地获取积分！
想到这里，沈青精神微微一振。他走到书架前，手指拂过那些或新或旧的书籍。四书五经、经史子集……这些都是获取积分的“矿藏”。而科举，就是将这些“矿藏”转化为现实力量的熔炉。
“云山城……下次院试是在何时？”沈青搜索着原主的记忆。大炎朝的科举制度与他所知的历史类似，童生试（县试、府试）每年都有，院试（考秀才）三年两次，今年秋闱（乡试）刚过，下一次院试，就在来年二月！距今不过四个多月时间。
时间紧迫！原主虽然有点底子，但距离考取秀才还差得远，否则也不会屡试不第。现在换了他这个灵魂，虽说前世也受过高等教育，但两个世界的知识体系差异巨大，四书五经的微言大义、八股文章的起承转合，都需要从头学起。
“四个多月……考秀才……”沈青感到了压力，但更多的是一种久违的挑战欲。有系统辅助，这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他立刻行动起来。首先，需要了解具体的报名事宜。原主记忆里，院试的报名似乎需要廪生作保，还要互结……细节有些模糊。他点亮一盏灯笼，开始在书铺里翻找，终于在一个落满灰尘的抽屉角落，找到了原主的“户籍帖”和“亲供单”（类似身份证和家庭情况说明），又翻出几张盖着模糊印章的旧文书，似乎是往年参加县试、府试的凭证。
“保人……需要找谁？”沈青皱眉。原主父母双亡，家境贫寒，在城中并无显赫亲戚，与那些有资格的廪生更是少有交集。这作保人，是个难题。
正当他思索之际，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，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：“沈哥儿？沈哥儿在家吗？”
沈青一怔，这声音有些熟悉。他警惕地透过门缝往外看，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提着灯笼、穿着半旧棉袍的老者，正是住在斜对门的邻居，姓周，是个老童生，开了间小小的蒙学堂，原主称他周夫子。周夫子为人还算和善，与原主父亲有过些交情，偶尔会来借本书或闲聊几句。
沈青略一沉吟，打开了门：“周夫子，您怎么来了？快请进。”
周夫子提着灯笼走进来，借着灯光看到沈青无恙，似乎松了口气，随即又看到地上凌乱的脚印和歪斜的门轴，叹了口气：“方才老朽听见你这边有吵闹声，像是王老五那伙人……你没事吧？”
“劳夫子挂心，没什么大事，已经打发走了。”沈青不欲多提刚才的诡异事件，含糊带过。
周夫子摇摇头，脸上带着同情和无奈：“这些杀才，真是越发嚣张了。沈哥儿，你一个人守着这书铺，不易啊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目光落在沈青手中拿着的户籍帖和旧文书上，微微一愣，“你这是……打算继续科考？”
沈青点点头，坦然道：“是，小子想试试来年二月的院试。”
周夫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，随即化为赞赏：“好！有志气！你父亲在世时，就盼着你能光耀门楣。虽说……前几次运气不佳，但读书人，贵在坚持。”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，“可是为这作保之事发愁？”
“夫子明鉴，正是此事。小子在城中相识的廪生不多，一时不知该去寻谁。”沈青顺势说道。
周夫子沉吟片刻，道：“老夫虽只是个老童生，无缘廪生之位，帮不上作保的忙。不过，倒可以为你指条路。城东‘青松书院’的山长，陈老夫子，是位德高望重的廪生，为人方正，最喜提携肯用功的后进。你若有心，可备一份贽敬（见面礼），明日去书院拜会，陈明志向，或有一线希望。只是……”他看了看沈青这清贫的家当，后面的话没说完。
沈青明白，拜见山长，总不能空手而去。贽敬虽不拘多少，但也是一笔开销。他如今囊中羞涩，连像样的礼物都未必置办得起。
“多谢夫子指点！”沈青真诚行礼。这信息很重要，省去了他盲目打听的功夫。
周夫子摆摆手：“邻里之间，不必客气。你好生准备，若有什么难处，也可来寻老夫说道说道。天色不早，你早些歇息吧。”说完，便提着灯笼告辞离去。
送走周夫子，沈青关好门，心情复杂。有了目标，也有了初步的计划，但现实的窘迫如同冰冷的潮水，再次涌来。钱，还是钱。
他坐回柜台后，目光落在系统界面的100积分上。
“兑换点这个世界的银钱？”这个念头很诱人。商城里确实有“金银”选项，比例是1积分兑换10两白银。100积分就是1000两白银！这绝对是一笔巨款，足以让他瞬间摆脱贫困，甚至过上富足生活。
但沈青的手指在兑换选项上悬停片刻，又缓缓移开了。
太扎眼了。一个穷书生突然暴富，必然引来无数窥伺，王老五之流恐怕只是开胃小菜，更大的麻烦会接踵而至。而且，这100积分是启动资金，用来兑换银钱消费掉，未免太浪费。积分应该用在刀刃上，比如兑换能直接提升科举能力或自身实力的东西。
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商城。武功秘籍暂时用不上，而且积分不够。丹药……最便宜的“益气散”也要50积分，功效是微弱增强气血，对读书考试有间接帮助，但性价比似乎不高。
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“技能知识”分类下的一个子类——“基础素养”。
里面有很多看似普通，却可能极其实用的技能书：《高效记忆法（初级）》、《逻辑思维强化（入门）》、《精力集中术（基础篇）》、《书法速成指南（楷书）》……兑换积分在10点到30点不等。
沈青眼睛一亮。这些技能，不正适合现在的他吗？强化记忆，有助于背诵经义；提升逻辑，利于破题作文；集中精力，能提高学习效率；改善书法，更是科举阅卷的隐形加分项！
相比直接兑换银钱或效果不明的丹药，投资这些能持续产生收益的“软技能”，无疑是更明智的选择。
斟酌再三，沈青做出了决定。他花费20积分，兑换了《高效记忆法（初级）》；花费15积分，兑换了《精力集中术（基础篇）》；又花费15积分，兑换了《书法速成指南（楷书）》。这三项，几乎涵盖了他目前最迫切的需求。
【兑换成功！消耗积分50点，剩余积分50点。物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，请宿主注意查收。】
随着提示音，三本散发着微光的、非纸非皮的奇异书籍出现在系统空间的格子里。沈青意念一动，将《高效记忆法（初级）》提取出来。书籍入手温润，仿佛有生命般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按照系统提示，集中精神“阅读”。
没有翻页的动作，书籍化作一道流光，融入他的眉心。刹那间，大量关于记忆原理、编码技巧、联想方法、复习规律的知识涌入脑海，清晰无比，仿佛是他苦修多年所得。他试着回忆原主死记硬背过的一篇晦涩经文，果然感觉顺畅了许多，一些细节也能轻易捕捉。
“神奇！”沈青心中惊喜。他又如法炮制，吸收了《精力集中术》和《书法速成指南》。顿时，感觉头脑清明，不易被杂念干扰；同时，手腕手指似乎也灵活了不少，对笔锋的掌控有了新的理解。
这50积分，花得值！
剩余50积分，他决定暂时留存，以备不时之需。
技能加持，让沈青信心倍增。他看了看窗外浓重的夜色，知道今晚无法再去拜访那位陈山长。当务之急，是解决明天的饭钱和拜师的贽敬。
他起身，在书铺里仔细翻找起来。原主父亲似乎留下过几方还算不错的砚台和几锭老墨，或许能换点钱。最终，他在一个角落的木匣里，找到了一方雕刻着松鹤纹的端砚，虽然边角有轻微磕碰，但石质细腻，应该能值几个钱。又找出一锭用了一半的徽墨。
“就是它们了。”沈青将砚台和残墨包好。用祖遗之物换钱，虽有不舍，却是眼下唯一的办法。
这一夜，沈青几乎没有合眼。一方面是因为初得系统的兴奋和对未来的规划，另一方面，也是被那诡异的“无形防护”弄得心神不宁。他几次尝试在铺子里轻微碰撞，甚至用指甲轻轻划了下手臂，都会立刻出现红痕和痛感，并无任何异常发生。
那力量，似乎只针对外来的、带有恶意的攻击？而且触发条件不明。这更添了几分神秘和不确定性。
天刚蒙蒙亮，沈青便起身。用最后一点米熬了锅稀薄的粥，囫囵喝下，便揣好户籍文书和那包砚台墨锭，出了门。
他先去了城西一家当铺，好说歹说，将那方端砚和残墨当了二两银子。当铺伙计那挑剔的眼神和压到极致的价钱，让沈青再次体会到这世界的现实。二两银子，省着点用，够他生活一两个月，但用于拜师和后续科考的花销，仍是捉襟见肘。
揣着微薄的银钱，沈青按照周夫子指点的方向，往城东的青松书院走去。
云山城不大，但从城西到城东，也走了小半个时辰。青松书院位于城东一处相对清静的地段，白墙黑瓦，门口两棵苍劲的古松，透着几分书香门第的肃穆。时辰尚早，书院门口已有三三两两的学子进出，或捧书诵读，或低声交谈。
沈青整理了一下洗得发白的青衫，深吸一口气，走到门房处，向守门的老苍头说明来意，并递上自己的名帖（临时用纸写了个姓名籍贯）和一小块碎银作门敬。
老苍头掂了掂银子，脸色稍霁，进去通传。不多时，出来道：“山长正在见客，你且在此等候。”
这一等，就是近一个时辰。沈青站在门外，看着日头渐高，进出的学子衣着光鲜，谈吐不俗，与自己这寒酸模样形成鲜明对比，心中不免有些忐忑。但他面上不动声色，只是默默观察，同时在心里复习刚刚获得的记忆法技巧。
终于，老苍头出来叫他：“沈公子，山长让你进去。”
沈青道了声谢，跟着老苍头穿过前庭，来到一间雅致的书房。书房内，一位穿着藏青色儒袍、面容清癯、目光炯炯的老者正坐在书案后，想必就是陈山长。旁边还坐着一位衣着华贵、面色红润的中年人，像是刚才的客人，尚未离去。
沈青上前几步，躬身行礼：“晚生沈青，拜见陈山长。”
陈山长微微颔首，目光在沈青身上扫过，在他洗得发白的衣袍上略一停留，语气平淡：“不必多礼。周夫子与我提过你，言你有意进学，欲考来年院试？”
“是。晚生虽才疏学浅，但不敢忘先人遗志，愿奋力一搏，还望山长不弃，成全晚生向学之心。”沈青态度恭谨，言辞得体。
陈山长还未开口，旁边那华服中年人却轻笑一声，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开口道：“陈山长，贵书院真是有教无类啊。只是这院试非同小可，需得真才实学，光有志向，怕是远远不够。”他这话看似对陈山长说，目光却瞥向沈青，意思很明显，嫌沈青出身寒微，怕是难有出息。
沈青心中微沉，但面色不变。他认得这人，是云山城里有名的绸缎商赵员外，家资颇丰，其子也在青松书院读书，据说学问平平，但仗着家世，颇为骄横。
陈山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，似乎对赵员外的插话有些不悦，但并未发作，只是对沈青道：“科考之道，确需厚积薄发。你既有此心，可有平日课业，或习作文章，容我一观？”
沈青早有准备，从怀中取出原主写得最好、也是他昨晚连夜用新领悟的书法技巧重新誊抄了一遍的一篇时文，双手奉上：“请山长指点。”
陈山长接过文章，展开细看。起初神色平淡，但看着看着，眉头微微挑起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这篇文章，立意不算新奇，辞藻也非华丽，但结构严谨，破题准确，章法井然，尤其是那一手楷书，端正清秀，笔力虽稍显稚嫩，但间架结构已初具法度，绝非寻常蒙童所能及。更难得的是，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沉稳之气。
他自然不知，这是沈青融合了原主底子和系统技能的结果。
“嗯……”陈山长沉吟片刻，将文章放下，看向沈青的目光多了几分认真，“基础尚可，尤其这书法，可见是下过功夫的。只是经义根基，还需夯实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道：“为你作保，并非不可。但我青松书院有规矩，需考察学子品性学识。这样吧，你若能通过书院明日的蒙学考校，我便应了你，并准你入书院旁听备考，如何？”
沈青心中一喜，能入书院旁听，不仅能得到名师指点，还能接触更多书籍，对于获取积分大有裨益！他立刻躬身：“多谢山长给晚生机会！晚生定当尽力！”
“好，明日辰时，你来书院参加考校。”陈山长点点头。
一旁的赵员外见状，哼了一声，似乎觉得陈山长对这穷书生太过客气，但也没再说什么。
沈青再次行礼，退出了书房。走出书院大门，阳光洒在身上，带来一丝暖意。虽然前途依旧艰难，但总算迈出了第一步。
他摸了摸怀里仅剩的一两多银子，决定去买些最便宜的纸笔，再想办法弄点充饥的食物。然后，他需要立刻回家，利用兑换的技能，疯狂啃书！明天的考校，必须通过！
就在沈青思索着接下来的安排，走过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口时，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油滑的声音：
“哟，这不是沈大才子吗？怎么，也想去青松书院攀高枝儿？”
沈青转头，只见三个穿着绸缎、但举止轻浮的年轻男子拦住了去路，为首一人，尖嘴猴腮，正是刚才在书院里见过的赵员外之子，赵蟠。他身边两个，看样子也是富家子弟，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。
沈青眉头微皱，不想节外生枝，侧身想从旁边走过。
赵蟠却横跨一步，再次挡住，讥讽道：“怎么，见了本公子就想溜？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破落户，也配跟我等同窗？识相的，赶紧滚回你的破书铺去，别脏了书院的地！”
他身边一个跟班也跟着起哄：“就是！赵公子说得对！你这种人也想考秀才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！”
另一个则阴阳怪气：“说不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，得了周夫子几句夸奖，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！”
污言秽语，扑面而来。
沈青停下脚步，看着眼前这三个纨绔子弟。若是原主，恐怕早已面红耳赤，羞愤难当。但此刻的沈青，内心异常平静，甚至有点想笑。这种低级的挑衅，在他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各种网络骂战的人看来，实在幼稚得可笑。
他不想惹事，但事到临头，也绝不怕事。更重要的是，他心中一动，忽然想验证一下……昨天那诡异的“防护”，是否还在？
沈青抬起头，目光平静地看向赵蟠，语气淡漠：“赵公子，路是天下人的路，书院是求学之所，非你赵家私产。沈某能否入院，自有山长定夺，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。”
赵蟠没料到这穷酸书生竟敢还嘴，而且言辞如此不客气，顿时恼羞成怒：“好你个沈青！给脸不要脸！本公子今天就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！”
说着，他竟扬起手，一巴掌朝沈青脸上掴来！动作又快又狠，带着风声，显然比昨天那个混混有力得多。
沈青瞳孔微缩，身体下意识地想躲，但知道躲不开。他紧紧盯着赵蟠的手，全身肌肉绷紧，心中默念：“来了！”
他能硬抗吗？那无形之力，会再次出现吗？
预想中的碰撞并未发生。
就在赵蟠的手掌即将碰到沈青脸颊的前一刹那，异变陡生！
赵蟠脚下不知怎地一滑，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，整个人失去平衡，惊呼一声，那蓄满力气的一巴掌非但没打到沈青，反而带着他整个人向前扑去。
“砰！”
一声闷响，伴随着惨叫。
赵蟠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，脸朝下砸在坚硬的青石路面上，鼻子当场就见了红。他身边的两个跟班都傻眼了，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。
沈青站在原地，依旧毫发无伤。
他看着趴在地上哼哼唧唧、鼻血长流的赵蟠，又看了看光滑平整、没有任何异物的地面，心中已然明了。
不是巧合。
那力量，确实存在。而且，再次被触发了。
这一次，他看得更清楚些，赵蟠摔倒的方式极其别扭，像是被一股巧妙的力量带偏了重心。
两个跟班慌忙去扶赵蟠。赵蟠捂着流血的鼻子爬起来，又惊又怒，指着沈青，色厉内荏地吼道：“你……你使妖法！”
沈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，懒得理会这种无能的狂怒，转身便走。这一次，赵蟠几人看着沈青离去的背影，竟无一人敢再上前阻拦，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恐惧。
走在回书铺的路上，沈青的心情愈发沉重。
系统的便利，防护的神秘，并未让他感到安心，反而像是一层更浓的迷雾，笼罩下来。
科举之路刚刚开始，现实的麻烦，诡异的遭遇，都已接踵而至。
这看似平静的云山城，这看似普通的低武世界，水到底有多深？
他握了握拳，感受着体内那点因技能灌输而带来的微弱变化。
无论如何，路总要走下去。
先通过明天的考校，拿到科举的敲门砖。
然后，读书，获取积分，变强。
只有自身拥有足够的力量，才能拨开迷雾，看清这世界的真相，掌控自己的命运。
他的脚步，渐渐坚定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