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哦……是我家新别墅,还没录入系统。”我强笑,“他们不懂。”
“啧,你们家也太低调了。”她翻个白眼,“赶紧改,别耽误收货。”
我点头,转身就走。
没再打那个电话。
反正她明天就会回我,对吧?
她从来不会让我等太久。
当晚,寝室灯光通明。
我们围坐在一起,拆提前到的预售包裹。

周婷试香奶奶外套,赵梦喷新香水,李思思拍vlog:“姐妹们的双十一战利品大公开!”
我举着YSL自拍,笑容标准。
没人看见我手指在发抖。
手机在床头震动。
是妈妈的号码。
我瞥了一眼,没接。
她们正夸我“皮肤透亮”,我不能扫兴。
震动持续了十几秒,停了。
后来,再没响过。
我松了口气,以为她终于懂了:我在忙,别打扰。
我妈一直没回我消息。
电话不接,微信不回,连往常每天准时的“吃饭了吗”都没了。
我开始慌,却不敢表现出来,寝室里没人关心“你妈怎么了”,她们只关心“你拼不拼新包”。
“安安!”赵梦把手机怼到我眼前,指甲鲜红,“香奶奶隐藏款!最后半小时!你家不是‘随便刷’吗?快冲!”
我咽了下口水,点点头:“冲。”
只要我不提我妈,她们就还是我的“姐妹”。
其实我快撑不住了。
昨晚我翻遍和她的聊天记录,想找点线索。
结果在三个月前的一条转账里,发现她发过一张模糊照片:一个白色药盒,放在厨房窗台上,旁边压着张字条,字迹潦草:“9.1起,停。”
我没看懂。
截图发给她:“妈,这是什么药?”
她秒删照片,回:“发错了,别管。”
那是她最后一次主动发图给我。
现在想想,那药盒上隐约有英文,像是“Osimertinib”……可我不敢查。
怕查出来,是我不敢面对的东西。
“安安,发什么呆?”周婷路过,拎着刚到的Goyard托特包,“你不会连隐藏款都抢不到吧?你家不是‘资源很多’吗?”
她语气轻松,像在问“今天吃米饭吗”。
可我听得出那句“资源很多”里的试探。
“怎么可能,”我立刻笑,“我爸刚批了五万额度,专给我双十一用。”
她们满意地点头。
我的谎言,又续命成功。
下午,我终于鼓起勇气,给老家社区医院打电话。
“请问有位林秀云,最近有就诊记录吗?”
对方查了查:“没有挂号。不过……上个月有位女士来咨询过靶向药价格,名字好像对得上。”
“什么药?”
“奥希什么……挺贵的,六千八一盒。”
我手一抖,手机差点掉地。
“她买了吗?”
“没。说太贵,走了。”
挂了电话,我站在教学楼拐角,冷汗浸透后背。
六千八……是我上个月要的那笔“实习材料费”。
她没买药,把钱给了我。
“林安安!”赵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,“你躲这儿哭什么?是不是你家其实没钱,装不下去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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