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公司仓库管了五年软件。
新来的经理突然找到我，说我不懂一线业务，要辞退我。
看着五千块的遣散费，我点了下头：
“行。”
经理看我这么好说话，拍着我肩膀开始说教：
“年轻人就该多去流水线搬货！天天在办公室看数据有什么用？”
“我们是物流公司，靠的是力气，不是你这种技术宅！”
我瞥了眼他办公室里用来玩游戏的顶配电脑，顺从地回了句：
“经理教训的是。”
可能我这几年确实太安逸了，让他觉得我可有可无。
然后我交出工牌，顺手删掉了我电脑上个人账户的所有登录密钥。
他不知道，整个仓库的物流调度、库存管理和运输路线规划软件，都是我编写的。
当初免费给公司用，只是因为这里离家近，活也清闲。
现在我走了，用我个人云服务器跑的系统，自然也登不上了。
几万件货瞬间瘫痪在仓库，至于能替代我这套系统的商业软件，一年的服务费，刚好是我遣散费的一千倍。
1
我收拾好东西，一个纸箱就装完了。
经过仓库的时候，老员工王哥拦住了我。
“小李，就这么走了？”
“王哥，没办法，领导让走。”
王哥一脸怒气，直接冲进了经理办公室。
“张伟！你凭什么辞退小李？”
张伟没好气地开口：“公司人事变动，需要你来批准？”
“我批准不了，但你就是个蠢货！”
王哥指着张伟的鼻子骂。
“去年双十一爆仓，几十万件货堵在仓库，谁解决的？”
“是小李！他通宵三天写出来的调度系统，救了整个公司！”
“你现在把他开了？你用什么来调度？用你的嘴吗？”
张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，恼羞成怒。
“你个老糊涂懂什么！”
他咆哮起来：“公司需要的是干活的人，不是躲在办公室的废物！”
“再多嘴一句，你也提前滚蛋回家！”
王哥气笑了。
他从兜里掏出工牌，一把摔在张伟的办公桌上。
“行，老子不干了！”
“张伟我告诉你，你今天签的不是辞退信。”
王哥指着桌上的文件，一字一句地说。
“那是我们公司的催命符！”
说完，王哥转身就走，看都没再看张伟一眼。
我心里一阵愧疚，追了上去。
“王哥，别因为我......”
“不为你，也为我自己。”
王哥摆摆手，叹了口气。
“这种傻子当领导，这公司迟早完蛋。”
我心里过意不去，拉住他。
“王哥，我没什么能补偿你的。”
“这样，我帮你分析几支科技股，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。”
王哥愣住了：“你还懂股票？”
我没说话，拿出手机。
屏幕上瞬间弹出复杂的K线图和数据模型。
我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，一串串代码和分析图表划过。
“这三支，底层技术有突破，未来半年，至少翻倍。”
王哥凑过来看了一眼，眼睛瞬间就瞪大了。
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曲线，他一个字都看不懂。
但他能感觉到，这玩意儿绝不是普通程序员能捣鼓出来的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里全是震惊。
“小李，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2
我刚到家，还没坐稳，电话就响了。
是张伟。
“李默！你对公司的系统做了什么手脚？”电话那头是他的咆哮。
“为什么整个仓库的系统都崩溃了！”
我把手机开了免提，扔在桌上，给自己倒了杯水。
“张经理，那套系统是我的个人项目。”
“一直挂在我的私人云服务器上运行。”
“我走了，服务器的登录授权自然就停了。”
张伟在那边气急败坏：“个人项目？你胡说八道！你在公司上班，用的就是公司的东西！”
我喝了口水，不紧不慢地用他自己的话回敬他。
“经理，我们是物流公司，靠的是力气。”
“系统这种东西，不重要吧？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。
然后是更疯狂的怒吼：“李默！我警告你！你这是商业破坏！我要告你！让你去坐牢！”
我不屑地笑了一声。
“好啊，我的律师是天驰律所的，你可以让公司的法务联系他。”
“对了，忘了告诉你，服务器在海外，受当地法律保护。”
张伟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，瞬间没了声音。
天驰律所，国内顶级的律所，他不可能没听过。
我挂了电话，世界清静了。
没过几分钟，王哥的电话又打了进来。
“小李，张伟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？我听仓库的人说，系统全瘫了，他正发疯呢。”
“打了，被我怼回去了。”
“解气！”王哥在电话那头大笑。
笑完，他又有些不解地问：“小李，说句心里话，你有这本事，为什么在我们这个小仓库待了五年？”
我走到窗边，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，心里有些发堵。
“我爸，是个老物流人，开了一辈子货车。”
“他总觉得我鼓捣电脑是不务正业，是虚的，只有一身力气才是实的。”
“我开发这套系统，留在这里，就是想用我的方式向他证明，技术能比力气创造更大的价值。”
可惜，他没等到。
王哥在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“兄弟，委屈你了。”
“都过去了。”
“对了，有个事我得告诉你！”王哥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。
“刚才我走的时候，听到张伟在给集团总部打电话！”
“他竟然说，仓库系统是他主导研发的一套革命性新系统！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“他还说，准备用这套他的系统，去竞标行业巨头顺风物流的年度区域配送大单！”
我握紧了手机。
张伟这是想把我的心血，变成他平步青云的梯子。
一个计划在我脑中迅速成型。
“王哥，竞标会什么时候开？”
“下周，在市里的国际会展中心。”
“好。”
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张伟，你想用我的东西去风光？
那我就让你用我的东西，死得明明白白。
我要夺下那个订单。
3
张伟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快。
第二天，行业新闻网站上就出现了他的专访。
标题是《物流行业的革新者——记青年才俊张伟与他的智能调度系统》。
文章里，他把我留下的设计文档，每一个字都当成了自己的“专利成果”。
更恶心的是，他在采访的最后提了一句。
“我之前有个助理，因为偷窃公司的核心技术，已经被开除了。”
新闻推送到了我手机上。
我还没来得及发作，我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她是一名资深专利律师。
“李默！新闻我看到了！这个叫张伟的，我告不死他！”
电话里传来她暴怒的声音。
“我已经让团队取证了！专利侵权，商业诽谤，数罪并罚，我要让他们公司赔到破产！”
“姐，别。”
我拦住了她，眼神冰冷。
“怎么了？你还怕他？”
“不是。”
我看着屏幕上张伟那张志得意满的脸。
“他窃取的，不只是代码。”
“更是我对爸的纪念。”
“这场复仇，必须我亲手来。”
而且，要让他在最风光的地方，狠狠地跌落。
我挂了电话，对我姐说了一句。
“他想靠这个东西名利双收，我就要当着全行业的面，把他钉在耻辱柱上。”
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。
一个小时后，一家名为“创世未来”的科技公司完成了线上注册。
法人代表，是我。
接着，我用这家空壳公司的名义，拨通了张伟办公室的电话。
“张经理，你好，我是创世未来的投资顾问。”
“我在新闻上看到了您的天才设计，我们对此非常感兴趣。”
张伟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“风投”砸晕了。
“投资？你们想投资多少？”他的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贪婪。
“初步意向，五千万。”
我报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数字。
“但我们有个条件。”
“什么条件，您说！”
“我们希望能在下周的全国物流科技峰会上，看到一次公开的、满负荷的系统实况演示。”
“这对我们评估系统的稳定性和您的技术实力，至关重要。”
张伟想都没想，一口答应下来。
“没问题！绝对没问题！我保证给你们一次最完美的演示！”
他利欲熏心，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。
第二天，我就从王哥那里听说，张伟挪用了公司一大笔公款。
他买下了峰会最贵、位置最好的中央展台。
他幻想着自己能在峰会上一战成名，左手拿着顺风的大单，右手拿着我的巨额投资。
我坐在电脑前，看着服务器后台。
他用来演示的系统，其核心后台，仍然跑在我的服务器上。
我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份大礼。
一行终止代码，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我给它取了个名字。
“一键火化”。
4
全国物流科技峰会，会展中心人潮涌动。
张伟的展台在最显眼的位置，巨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他的“个人成就”。
在他的正对面，我们“创世未来”的展台也搭建好了。
很简单，一张桌子，一台笔记本电脑，还有一个同样巨大的空白屏幕。
张伟被一群记者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，那几个人胸前的工牌写着“顺风物流”。
他看到了对面的我，脸上闪过一丝错愕，随即变成了轻蔑。
他大概以为我是来求饶的。
他领着那群人，径直朝我走来。
“这不是李默吗？”
他当着所有人的面，指着我，大声嘲讽。
“偷东西被抓的小偷，现在还有脸跟到会场来？”
“真是死皮赖脸！”
他对旁边的保安喊道：“保安！把他赶出去！别让这种人脏了我们的地方！”
顺风物流的几个高管皱起了眉头。
我没理他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，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。
张伟见我不说话，更得意了。
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展台，拿起话筒，意气风发地开始了。
“各位来宾，各位领导！今天，我将向大家展示一套足以改变整个物流行业的系统！”
他吹嘘了十分钟，终于走到了关键步骤。
“现在，我将启动系统的核心功能——实时数据流！”
他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，伸出手指，按下了面前触摸屏上的一个按钮。
就在他按下的瞬间，我在对面的笔记本上，轻轻敲下了回车键。
张伟展台的巨型屏幕上，所有炫酷的数据图表、动态路线，瞬间消失了。
屏幕变成一片漆黑。
下一秒，一行鲜红的硕大字体，出现在屏幕中央。
“系统所有权：李默。小偷，好玩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