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姑姑，蹲下身去探了一下姑姑的鼻息。
下一秒他脸上血色尽褪，猛地一拍大腿一屁股坐下去，将血泊中的姑姑抱在怀里嚎啕大哭。
“老婆，你为什么要自杀啊！”
“我，我说的是气话啊！”
眼前的一切如同梦魇深深扼住我的喉咙。
我脑子纷纷乱，只觉快要炸了。
“怎么会……怎么会这样！”姑父声嘶力竭地哭喊着，无助的眼神看向我。
我失神地向后退，脚下一绊，整个人重重摔倒在门槛上。
恍惚中，我看见两道熟悉的影子朝我走来。
是我妈，还有我死去的女朋友。
她们表情阴森，慢慢地蹲下身。
“言川……”
她们的声音诡异地重叠，狞笑着幽幽开口。
“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，你要救谁啊？”
我猛然惊醒。
心脏狂跳不止，冷汗浸透背后。
白色的天花板在眼前旋转，耳鸣还没散去，就被一声急促的喊叫拉回现实。
“言川！你醒了！”
一转头，顾延舟关切的眼神映入眼帘。
我一下抓住他，颤抖着声音大喊：
“延舟，延舟，你说得对，是诅咒！”
我惊恐地看着四周，仿佛病房的角落隐匿着伺机而动的猛兽。
“什么诅咒？”
“我被诅咒了！”我急切地大喊。
“只要有人问出那个问题，她们就会死！”
“言川，你冷静点。”顾延舟伸手按住我的肩，“哪有什么诅咒！都是巧合！”
“不！不对！”我拼命摇头，眼前浮现出我女友我妈还有我姑姑的脸。
我捂着脑袋，抓狂地扯着头发。
“就是诅咒！她们都被诅咒了！”
“哪有那么巧合的事，一定是诅咒！一定是诅咒！”
长久萦绕在我心头的恐惧在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，我再也撑不住了。
我爱的人，全都死了。
全都是因为一个荒诞的问题，一个无意义的选择。
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，你会救谁？
如果这件事没有发生在我身上，我也会觉得很扯。
可如今我一切由不得我相信。
我被诅咒了！
“不行，我得去找人驱邪，我得去找人做法……”
我猛地掀开被子下床，脚掌刚猜到冰凉的地面。
我的头却像裂开一样，我顿时眼前一黑，栽倒在地。
“言川！”顾延舟冲过来急忙把我扶起来，声音又急又重。
“你冷静一点！”
他的声音让我瞬间停住。
“你妈和你姑姑的后事还没办完。你爸你姑父都崩溃了。你再这样，他们怎么办？”
他叹了口气，柔声安慰：“我知道你难受，但你得振作。”
“根本没有诅咒！如果真有，那就让它来找我好了。”
我盯着他，视线一片模糊。
我和顾延舟从初中开始就是好朋友。
此刻，我无比庆幸身边有他这个好兄弟陪着我共渡难关。
我哑着嗓子说：“延舟……谢谢你。”
他锤了一下我的胸口：“兄弟之间，谢什么谢！”
我红着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，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与悲伤，努力振作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