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觉,我走到从前住的地方,那时候我与殿下,与陈奶娘彼此依靠,日子过得简单充实。
我从怀中掏出手帕放到桌案上,陈奶娘临终前嘱咐我和裴怀瑾白头偕老。
白头偕老……终成空。
“楚宛,你怎么还有脸出现?”裴怀瑾忽然出现,他捏着锦帕,眼睛里的恨意喷薄而出。
他愤恨的捏着我的脖子,情绪几乎失控。
“在我最难最无助的时候,你背叛了我,这锦帕是你从奶娘身上偷的吧!孤不准你玷污她的东西。”
裴怀瑾将锦帕撕裂,掌上的力道一点一点缩紧。
我平静的闭上了眼睛,就这样死在他的手上,也好。
可最后,裴怀瑾松开手,他复杂的盯着我,“别再对我露出可怜的表情,恶心!”
“滚!”
我狼狈的瘫在地上,滚烫的泪砸在手背上,模糊了他决绝的背影。
有一次她生病,模糊醒来一眼看到裴怀瑾,他守了她三天三夜,寸步不离。
“阿宛,你吓坏我了,我真的怕你会和母后一样,再也醒不来了。”
她第一次见到他深情缱绻的神情,比孩童还开心。
“殿下,奴不配。”
他眼底含笑,霸道的抱着我,“阿宛,你治好我的心病,我此生惟你了。”
“我要你做我的太子妃,共赏万里河山。”
那时我心底滋生了念头,我想一辈子陪着他。
裴怀瑾陪着秦绮薇挑选布料,为她定制上百套喜服。
“怀瑾哥哥,试喜服好累啊,让她替我试吧。”
裴怀瑾冷漠眼神扫过我,“她不祥之身,怎配?!”
“那就让她洗干净。”
秦绮薇坐在榻上,命令宫人们用刷子一遍遍洗刷我的皮肤,“殿下嫌她晦气,都用点心,洗掉她身上的污秽!”
宫人们使用浑身解数,用粗糙的刷子磨我的肌肤,直至渗出血迹,水被染成红色。
秦绮薇走进来,看到我心尖的疤痕,眼底阴狠,命令任何人不能透露。
她拔下簪子,刺中我心尖,“楚宛,你夺不走殿下。”
秦绮薇坐在裴怀瑾腿上,旁若无人。
一件件华丽的喜服穿在我身上,可我的心底只有无尽的酸涩。
“怀瑾哥哥,这喜服每一件都好看,我挑不出来。”
“那就继续试。”
试了上百件,我强忍着四肢麻木疼痛,可昨夜才被秦绮薇划破的心尖,像有无数支钢针在戳。
腥甜的气味蔓延在口腔,我实在没忍住,血液喷薄而出,喜服染上了斑驳的血迹,破裂成两半。

裴怀瑾眼神触动,迅速站起来。
“怀瑾哥哥,我的喜服都被她弄坏了,她一定是故意的。”
“那丝线可是名贵的天蚕丝。”
秦绮薇拉着他的手,哭的梨花带雨。
裴怀瑾停下步子哄她,收回目光。
“那就让她去采蚕丝,绣一百件给你好不好?”
“可人家的好心情都得破坏了。”她娇嗔的手指划着他的胸口,望着我的目光冷漠阴狠。
裴怀瑾笑着,“楚宛惯会装可怜,来人,剥了她的衣服,关进暴室。”
我抬头对上他冰冷的双眸,他明知道我怕黑,而暴室是关押凶徒的地方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