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攥紧拳,血珠顺着掌心纹路落下:“祭品都丢了,回去。”
我转身离开后山。
不理会婢女讶异的目光。
一夜无眠,天泛白的时候,楚时渊回来了。
滚烫的身子贴了上来。
“今日忙着处理朝务,错过了川儿的头七,阿月不会怪我吧?”
他身上的脂粉味让我有些恶心,下意识地躲开。
他动作一滞。
长臂环过我的腰身,将我更深地揽进怀里:“不高兴了?我答应你,给川儿做一场风风光光的法事好不好?”
他温热的鼻息扑在我的脖颈间,呼吸声随之粗重。
他吻上我的耳垂想要索取更多,我眼前闪过后山两人缠绵的画面,反手推开了他。
他有些不高兴,却在看到了我掌心的伤时,只顾着心疼:“怎么伤的?疼不疼?”
我抽回手:“无碍。”
见我不愿意说,他转而质问碧儿:“世子妃的伤是怎么回事?”
侯府下人都知道,伺候我得格外小心,因为但凡我皱个眉头,楚时渊就会大发雷霆,轻则把人杖毙,重则搭上全家的命。
碧儿被吓得丢了魂,仓惶跪下:“兴许......兴许是祭奠小公子时,不小心伤着了,奴婢服侍不周......殿下饶命。”
楚时渊一脚踹向碧儿的心窝:“狗奴才,你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,连主子什么时候伤的,怎么伤的都不知道,留你何用?来人,拖出去打死。”
我拦住他:“不能杀人,给孩子积点阴德。”
我的语气很生硬,楚时渊也不不介意,看见我掌心又渗出了血珠,竟然低头,把血珠一点点舔干净。
做完之后,才笑着应承:“都听阿月的。”
然后睨着碧儿:“世子妃都发话了,还不谢恩?”
碧儿抖成筛子,磕了几个头。
我以为楚时渊真的听我的话放过了碧儿。
可第二日,听说碧儿死了,被卷着破草席子丢出了侯府。
十二个眼生的婢女,到我房里跪成一排,手里端着拳头大小的东珠和各种珍奇。
楚时渊牵着我走上前,眉眼含笑:“阿月,不中用的人不配服侍你,这十二个婢女是我一个一个挑的,特意找宫里嬷嬷来调教,全都伺候你一个。”
“还有这些小玩意儿都是给你的,就当作我错过川儿头七祭礼的赔罪。”
我麻木地扫视过去。
从前,他也喜欢送我东西,人人都羡慕他宠爱我。
我也是这样以为的。
可现在清醒了,他也许给了我宠,但却把一部分的爱给了别人。
还是那种最见不得光的,腌臜的爱。
想到这,我难掩厌恶。
楚时渊看见我的反应有些意外,冲婢女摆手:“世子妃不喜欢,都丢出去。”
等人走干净后,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琉璃瓶吊坠垂在我面前:“不爱那些俗物,看看这个呢?”
“我把川儿放在这里面,让他可以长长久久地陪伴你,喜欢吗?”
吊坠里盛着红色液体,漂浮着一颗茄果大小的肉球。
我亲手安葬的孩子,就这样被他挖了出来。
他嘴上体贴,却做着最刺痛我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