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
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:
“陪哥几个玩玩?”
我奋力挣扎,衣袖“刺啦”一声被撕裂。
另一人从身后抱住我,肮脏的手掌在我腰间游移。
我拼命踢打,却敌不过几个壮汉的力气。
就在领口要被扯开的刹那,巷口传来一声厉喝:
“住手!”
宋明瑟看到我被其他人搂在怀中的刹那,眼中血色翻涌。
她本便是将军府之女,从小武艺高明。
此时猛地暴起,瞬息间便执剑挑翻了两人。
那个曾摸过我脸的地痞,被她手起剑落,整只右手掌应声而断。
“啊!”
断掌之人惨叫着倒地。
混乱中却见寒光一闪,有人掏出匕首直刺我心口。
宋明瑟毫不犹豫地旋身将我护在怀中,刀刃刺破她血肉的闷声让我胆颤心惊。
她却仿佛不知疼痛,反手一剑逼退偷袭者,这才踉跄着倒入我怀中。
“宋明瑟!”
我接住她软倒的身子,双手触到满掌温热,声音都在发颤。
恰在此时,巡城官兵闻讯赶来控制住了局面。
那一夜,我守在她榻前寸步不离。
看着医师来来回回,又看着她背上狰狞的伤口。
突然想起古医书中记载的长在悬崖边的雪莲能愈重伤,当即背起背篓冲出府中。
城外绝壁陡峭,我徒手攀着藤蔓在夜色中寻找。
有无数次我踩空坠落,又险险抓住岩缝,向来保养得宜的指甲被磨得鲜血淋漓。
终于在破晓时分时,我在峭壁的石缝中寻到了那株雪莲。
我拖着满身伤痕一瘸一拐的赶回医馆,却在厢房外听见宋明瑟的谈笑声:
“一点皮肉伤罢了,不是大事。”
我的脚步猛地顿住。
“不演得真切些,怎骗得她死心塌地?你是不知,她昨夜为我哭的模样,当真惹人怜爱……”
另一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,宋明瑟叹了口气:
“我自然是喜欢贺元的啊。可她现在跟我阿姐情意正浓。”
“况且李景年爱我入骨,在阿姐没跟他退婚之前,不多尝几次岂不可惜?”
我手中的血莲应声落地,摔得四分五裂。
原来连那奋不顾身的相护,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。
当夜我浑浑噩噩回到府中,刚脱下染血的外衣,就被破门而入的侍卫押走。
宋引玉负手立在院中,冷眼看着侍卫将一只巴掌大的蛊虫按在我腕上。
任凭它狠狠咬下我一块肉。
尖锐的刺痛让我失声惨叫,她却毫不留情地划开我手腕取血。
取了三个海碗的血后,她尤嫌不够,还欲再取。
“将军不可!这些已是绰绰有余,再取会出人命的!”
医师慌忙跪地劝阻。
“多取点备用也好。阿元中的蛊毒必须用下毒之人的蛊血做药引。”
她狠狠掐住我狰狞的伤口,让血流的更快,
“你既然敢下毒,就该想到后果。”
我何曾给贺元下过毒?
我痛的眼前发黑,张了张嘴,却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。
更何况,她也不会信我。
我的意识在失血中渐渐堕入黑暗。
刚睁开眼睛,我刚经历完取血之痛的残躯就被宋引玉亲自押入地牢。
镣铐加身时她还低声冷笑:
“我这还只是以蓄意投毒的罪名,将你扭送官府,而不是直接报给陛下砍你的头。”
“你合该对我们感恩戴德。”
感恩戴德?
我冷笑一声。
我入狱的消息传回府中那日,向来最疼我的娘亲当场呕血昏厥,从此一病不起。
父亲气得跪在祠堂前立誓与我断绝父子关系。
一个莫须有的罪名,害得我一夜之间从京城最风光的贵公子沦为街头巷尾的笑柄。
她让我感恩戴德?
在地牢里的那段时间,是我此生最漫长的煎熬。
狱卒故意克扣饭食,夜里我身旁又不知被谁放进数十只饿鼠。
那些泛着绿光的眼睛在黑暗中逼近,尖利的牙齿撕开我单薄的囚衣。
我拼命拍打挣扎,鼠群却越聚越多,咬的我浑身血肉模糊。
好不容易挨到出狱那日,我拖着残破身躯蹒跚而行。
却在一个巷口被人捂住嘴巴,狠狠按在粗糙的地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