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出来，我没有回家，而是打车去了一个截然相反的地方。
城西，一个破败的工业区，本市最大的地下钱庄就藏匿于此。
接待我的人，是这里的老大，人称“龙哥”。
他叼着一根雪茄，一身花哨的唐装，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，眼神玩味。
“哟，这不是谢太太吗？稀客啊。”
他吐出一个烟圈，慢悠悠地说：“你老公前脚刚走，你后脚就来了？怎么，夫妻俩还玩起谍战了？”
我没有理会他的调侃，开门见山：“他抵押的《江山秋色图》呢？”
龙哥笑了起来，露出满口黄牙。
“你老公说，那幅《江山秋色图》是你外婆留下的遗物，但也就是个赝品，烧了也不可惜。”
龙哥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，扔在桌上。
“自己看吧。”
我翻开合同，上面的附加条款触目惊心。
一旦违约，画作所有权将永久归钱庄所有，并且，他们有权以任何方式“处置”抵押人，直到偿清所有债务。
“他抵押了多少钱？”我追问。
龙哥伸出五根手指，在烟雾缭绕中晃了晃。
“五千万。”
“他说要玩一把大的，给他那个叫什么可可的小宝贝，一个天大的惊喜。”
龙哥看着我煞白的脸，轻蔑地笑了笑。
“看你这么可怜，哥再告诉你个秘密。”
他凑近我，压低了声音。
“你老公跟我们签了对赌协议。三天后，他那个项目收益要是达不到200%，这画，可就永远归我们了。”
“到时候，别说画了，就是你老公本人，都得留在这儿给我们打工还债。”
我走出钱庄，立刻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电话那头，是我曾经的助理，一个被谢承昀恶意排挤走的交易天才，李哲。
“瑶姐？”他的声音有些意外。
“是我。”我的声音冷静而决绝，“我发一份资料到你邮箱，帮我一个忙。”
“帮我做空谢承昀的‘明日之星’，我要他，血本无归。”
我将从谢承昀电脑里拷贝出的所有资料，打包发给了他。
不到一分钟，李哲的电话就打了回来，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战栗。
“瑶姐，这里面的东西……”
“能让他万劫不复吗？”我打断他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随即传来他斩钉截铁的声音。
“足够了。”
“瑶姐，等您这句话，我等了整整三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