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公皱着眉，显然也觉得事情不简单。
「阿宴，把暖房打开。」
他命令江宴。
江宴楞在原地，身体绷得笔直。
「爸，里面真的没什么。」
「没什么就打开！」公公的声音陡然拔高，「你妈说得对，黎书不是无理取闹的人，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！」
婆婆也慌了，她拉着江宴的胳膊。
「儿子，你到底怎么了？你快说啊，别让你爸生气。」
江宴嘴唇微动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他只是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我。
我别过脸，不再看他。
僵持中，公公失去了耐心。
他走过去，抄起桌上的钥匙，大步流星地走向后院。
「爸！」
江宴惊叫一声，想去阻拦，却被几个亲戚拉住了。
婆婆也跟了过去，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。
「这到底是怎么了......好端端的......」
客厅里的人，也都按捺不住好奇，三三两两地跟了出去。
我站在原地，没有动。
我能想象得到，接下来会是怎样一幅惊世骇俗的画面。
很快，后院传来婆婆的一声尖叫。
那声音凄厉，充满了恐惧。
紧接着，是杯盘落地的碎裂声，和人们压抑不住的惊呼。
江宴的身体软了下去，被亲戚们架着，才没有瘫倒在地。
他面如死灰，嘴里喃喃自语。
「完了......全完了......」
我慢慢地走了过去。
穿过客厅，走下台阶，来到后院的草坪上。
暖房的门大开着。
公公站在门口，脸色铁青，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。
婆婆瘫坐在地上，指着暖房里面，嘴唇哆嗦着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其他的亲戚们，有的面露惊恐，有的满脸嫌恶，有的在小声议论。
我顺着他们的目光，看向暖房里面。
温暖潮湿的空气里，弥漫着一股甜腻又腐朽的气味。
满目的蔷薇，开得热烈而奔放，每一片花瓣都红得像是浸透了鲜血。
而在暖房的正中央，最繁盛的那一丛蔷薇之下，摆放着一个相框。
相框里，是我姐姐黎曼巧笑嫣然的脸。
相框前，是一个打开的盒子。
盒子里，本该装着我姐姐的骨灰。
现在，它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