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蒋静是会紧张一个人的。
记得前世她守边的消息下来时,蒋父担心的吐了血。
我惴惴不安,只能想起去寺庙给她求平安符。
三步一叩首,磕了一千多级台阶,回家后膝盖就落了病。
送她走的那天,她看着我拄拐的样子。
不仅不心疼,还呵斥我:“搞这些封建迷信做什么?男子汉大丈夫,不如出去多挣点钱孝敬我爸。”
“韩立,你不是毛头小子了,该学好怎么做女婿了。”
可现在,宋知栩的手不过是破了一个小口子。
别说是病根,就是想留疤都难。
蒋静愣是像天塌了一样,把他的手指含在嘴里吮着,生怕他疼一点。
“韩立,你明知道知栩哥最喜欢的书就是《三国演义》,你把刀片夹在这本书里是什么意思?!”
蒋静眼睛血红,牵着宋知栩的手就往外走。
脚步铿锵,在我心上砸下一个深坑。
宋知栩不好意思的挣扎了两下,手却握的更紧了,眉眼处处都是挑衅。
不等我开口,房门就被蒋静“咣”得一声摔上。
我定在原地,攥着书的手突然收紧。
“韩立哥!你的手!”
汩汩鲜血流出,原来我喜欢的这本书里藏着更锋利的刀片。
宋知栩还是一如既往的拿我当情敌。
可是没必要。
这一次,我不争了。
蒋静这么一闹,读书会当场散伙。
沈晓冬小心地给我打着绷带,就差给我绑成了木乃伊。
“真不去医院?”
“哎,那本姑娘只能用毕生所学给你好好包一下了。”
沈晓冬边说脑袋便凑过来,呼吸一下一下打在我耳边。
“韩立哥哥,你说,以后没了我,你可怎么办啊?”
我转过头,鼻尖意外蹭到她的脸颊:“那你就跟在我屁股后边呗,我又没赶你……”
沈晓冬讶然看我,脸“噌”的一下红了。
随即,竟自嘲的笑了笑:“呵,我才不当电灯泡。”
说完赌气一样偷偷瞪了我一眼。
有点可爱。
第二天一早,我一手缠着绷带,一手盘点我妈准备提亲的彩礼。
蒋静也是在这时,怒气冲冲地敲开了我家的门:
“知栩哥演讲比赛的参赛资格是你让人取消的吧?”
她发丝凌乱,平时端正的样子一扫而光。
我还从没见过她为谁这么失控。
“我没有。”
我刚想关上门,让蒋静赶紧走。
“扑通”一声,宋知栩跑过来,跪在我面前。
“韩立,我知道文工团团长是你姑妈,昨天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手的,跟你没关系。”
“我给你证明清白,你能把名额还我吗?”
宋知栩给我磕着头,像是我把他逼到绝路上。
“哥们儿,你自己没本事拿名额,怎么赖到我头上了?”
我忍不住辩驳,耳边却嗡的一声。
突然世界失去声音,我左脸火辣辣的疼。
蒋静扇我耳光的那只手在抖:“韩立,你太过分了。”
“你就这么不把别人的前途当回事,是吗?”
“我不过是训了你两句,你就给他下绊子。”
“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情分,至于做得这么绝吗?”
我冷眼看她。
这世上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就是蒋静。
抛下新婚的我,跟情哥哥去边疆双宿双飞,不绝吗?
用假死骗我照顾她父母的后半生,不绝吗?
在我死后四十年,头一回来给我上坟,就求我别再缠着他们,不绝吗?
蒋静瞄到我缠着绷带的手,冷哼一声:“知栩哥伤了手,你也绑上绷带。”
“是在让我可怜你吗?可惜戏过了。”
我狠狠地攥紧拳头,吼了一声:“滚!”
血从绷带中渗了出来。
蒋静看到,怔愣住:“韩立哥,你……”
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。
早知道昨天就应该听晓冬的,直接去医院包扎。
伤口大概是感染了。
不然我怎么会头脑昏涨到意识不清。
一瞬间天昏地暗。
“韩立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