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妈到底还是没把我怎么样。
他们只是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,然后压着我去医院给郑书文道歉。
我到医院的时候,姐姐姜经妤也到了。
她刚下飞机,风尘仆仆,连行李箱都还放在病房门口。
我站在病房门口,看着那个曾经会为我买棒棒糖会在我生病时彻夜守候的姐姐。
她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,透着成功人士的自信。
只是眼中的疲惫暴露了她连夜赶回的匆忙。
她看到郑书文被厚厚的纱布包着脸,双眼瞬间就红了。
没有问任何前因后果,冲过来揪住我的衣领。
“姜景旭,你是不是非要这个家不得安宁!”
她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。
我平静地看着她。
五年未见,她更高挑了,也更漂亮了。
只是看我的眼神,比看一条流浪狗还要嫌恶。
我曾以为,血缘是这世上最牢固的纽带。
现在才明白,它有时比纸还薄。
郑书文虚弱的声音传来。
“姐,你别怪哥哥……”
他挣扎着想坐起来。
“是我自己不小心惹到哥哥……让哥哥不开心……”
“哥哥在里面肯定受了很多苦,他……他恨我也是应该的……”
他这番以退为进的话,如同火上浇油。
姐姐的怒火烧得更旺了,但我看到她眼中有瞬间的犹豫。
可这犹豫只持续了不到三秒。
“道歉!”
她怒吼着,“立刻给阿文道歉!”
“不然,我今天就是绑,也要把你绑回那个你该待的地方去!”
我妈也哭着说:“景旭,你就服个软吧,阿文都这样了,你还想怎么样?”
我爸黑着脸:“给阿文道歉!”
在三个人吃人的目光中,我平静地对着郑书文说了声。
“对不起。”
见我“服软”,他们的脸色才稍稍缓和。
爸妈和姐姐要去给郑书文办理住院手续和准备住院用品,暂时离开了病房。
门一关上,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。
郑书文立刻收起了所有眼泪和虚弱。
他虽然半张脸都包着,但那双没被包住的眼睛里,满是得意和嘲讽。
“看见没?”
“在这个家,你就是个多余的垃圾。”
“只要我掉掉眼泪,装可怜,他们就会觉得是你犯了滔天大罪。”
他笑了,扯动了脸上的伤口,疼得嘶了一声。
“对了,忘了告诉你。”
“爸妈为了补偿我这几天的‘委屈’,已经把你十六岁的生日礼物。”
“那辆你还没来得及上牌的限量版红色跑车,送给我了。”
那辆车,是爷爷送我的。
爷爷去世前,拉着我的手说,我们家阿旭,以后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,心里要有火,眼里要有光,活得坦荡爱得自由。
他欣赏着我冰冷的眼神,继续说:
“他们说,你这种有案底的人,不配开那么好的车。”
“他们还盘算着,等你出来,就赶紧给你找个能管住你的女人凑合过,把你拴起来。”
“免得你再出去惹事,影响到我和姐姐的前途。”
我默默地看着他,只是拿出手机,在屏幕上轻轻按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