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池少,份子钱备好了,静等通知。】
我笑着等,等普利策奖的入围通知,等他来伦敦找我。
告诉我,「盛小雪,你努努力给我个求婚的机会,行不行?」
那时我一定会抱着打印出的大作丢他脸上,骄傲的说。
「机会给你了,戒指呢?」
可跟入围通知一起等来的,是她未婚妻发来的消息。
娇软的嗓音像泡在蜜罐里,翘首以待的问我。
「盛小姐,听说你拍人像很好。」
「到时我跟越池的订婚仪式,能请你来掌镜吗?」
成年人的世界里,往往没有分手这两个字。
彼时我在一家卖圣诞装饰的店躲雨。
看了消息把东西都退了。
敲敲打打,最后就回了七个字。
【行啊,但我很贵的。】
那条消息并无下文。
直到我收拾起回国行李。
收到了周越池的转账。
三千万,抵了七年里锥心近千次的思念。
如今,他牵着未婚妻站在我面前。
「三千万,盛期雪。」
「你不会让我失望吧?」
他话外有话,吻落在女人无名指上的钻戒上。
明晃晃的跟我宣告——
盛期雪,别自讨没趣来抢婚。
如果是在我那嚣张气盛的十八岁。
我一定现在就上去扯着女人的头花大闹一场了。
可我不是,我二十七了。
权衡利害成了我的第一要义。
在周越池在我脸上耍上第一个巴掌时。
我想的是怎么找回盛家的脸面。
怎么让他感受到跟我一样的疼。
再怎样,找到一个比他好一万倍的人。
「着急什么。」
「我的礼,还没送到呢。」
七年不见,在我说完这句话时。
那群原本站在我身边,非我跟周越池不认的人。
现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。
周越池不耐烦,「你又想折腾些什么?」
我抿唇,轻轻笑了笑。
「看了,不就知道了。」
身后,宴会厅外鱼贯而入一群保镖。
手上捧着或大或小的礼盒。
只扫过一眼,周越池头疼的不行。
如展品般成列在他跟另一个人订婚现场的。
赫然就是这么多年,周越池送我的东西。
十八岁送我的滑翔伞,祝我永远自由。
二十岁送我的古董相机,祝我追梦顺利。
二十三岁送我的一架私人飞机,祝我能越千山,度万水。
还有二十七岁,生日未到,却提前到我账户里的三千万。
要清算,就算个彻彻底底。
周越池下颌紧绷,矜贵的脸上终于绷不住笑。
恨不得立刻叫人散场,对上我眸子。
「盛期雪,我是请你来当摄影师……」
我打断了他。
「都是朋友,我不应该送贺礼?」
「还是这贺礼,你不满意……」
言外之意,周越池根本就不想跟我断了。
周越池哽住,俊脸半晌吐不出一个字。
躲在他身后的江见遥发出细弱的哭声。
「越池,都怪我。」
「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要盛姐姐来做摄影师,也不会闹成……」
我眯着眼,轻轻摆了摆手。
「别误会,我这次回来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