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怀瑾没看到我眼底划过的悲伤。
只以为我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,只要他低下头我便会原谅他所有不合理的要求。
“就知道我的芸儿最心疼我。”
我眼底酸酸的,转身快步离开。
回去时马车路过西街,柳如烟正指挥人把许多稀罕玩意儿从马车上搬下来。
她看见我,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。
“郡主,世子只是看我这院子过于空荡,这才给我添置些东西。”
“郡主还没过门,不会连这都要管吧。”
我本不想理她,可余光刚好瞧见一尊白玉观音像。
柳如烟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。
“我只是说晚上不好入睡,世子便让人给我送来这尊观音像。”
“对了,听说这是郡主母妃为怀瑾求来的护身佛,说起来还得感谢定王妃……”
热闹的西街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我伸出手,刚碰到观音像,柳如烟却突然一个站不稳朝我倒去。
“咣当”一声,观音像摔到地上,和我的心一样,碎了一地。
我颤抖着手去捡地上的碎片,手指被划伤也浑然不觉。
“芸儿!”
宋怀瑾大步跑过来,他急切的抓起我的手,心疼的喊人去请大夫。
柳如烟红了眼睛,抽泣道:
“都怪我身子不好,我这就给郡主磕头赎罪。”
说着她便作势要跪,宋怀瑾却一把甩开我的手,将她揽进怀里。
“芸儿,”宋怀瑾小心翼翼看着我:“不过是一尊观音像,你若喜欢我让人去给你寻更好的来,就不要为难如烟了。”
我红着眼,看向宋怀瑾。
“你知道这观音像对我的意义。”
宋怀瑾满眼歉意,可怀中的柳如烟挣扎着往门前的石狮子上撞。
“我摔碎了郡主的东西,便用这条贱命抵了吧。"
宋怀瑾蹙眉。
“郡主,为了一个死人的东西,逼死一条人命,定王妃就是这样教你的?”
不等他说完,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两巴掌。
“你没资格提我母妃。”
宋怀瑾,你欠我的,我一定要讨回来。
身后的嬷嬷仔细收起地上的碎片,我头也不回转身离开。
皇后知晓我受了委屈,特意举办了赏花宴。
我本不想去,可想到犯错的又不是我,凭什么要躲着他。
宴会那天,和以往一样宋怀瑾的马车早早等在王府门前。
车帘掀起,露出宋怀瑾略带疲惫的脸。
“郡主,”他喉咙发紧,好像这些天受委屈的那人是他。
“如烟受了惊吓,我这才忽略了郡主,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你看我何时对别的女人动过心。”
“等过了这个风头,我便把柳如烟送走,既保住她的清白,也全了我的名声。”
他盘算的真好,唯独没想过我会怎样。
望着他伸过来的手,还没想好怎么拒绝,马车里便探出柳如烟楚楚可怜的脸。
我猛地看向宋怀瑾,他眼含歉意。
“如烟没见过世面,我带她进宫一来可以散散心,二来结交一些贵人,以后离开侯府,她也能好过一些。”
“你自己做主便好。”我躲开他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