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,立刻,带上你们的东西,出去。”
我指着门口,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。
“陈然!”舅妈瞬间拉下脸,叉起腰,“给你脸不要脸是吧?”
“要不是看你房子还算新,地段还行,谁稀罕借你的?”
“你个白眼狼!忘了小时候我们怎么对你的了?一点良心都没有!”
舅舅这时从阳台踱步过来,一副和事佬的样子:“小然啊,别激动,有话好好说。”
“明天是你弟弟的大好日子,闹起来多不吉利。”
“都是一家人,互相体谅体谅。”
体谅?
我看着这一张张理所当然的脸,胃里一阵翻涌。
推开书房门,眼前的一幕让我血液倒流。
玻璃柜门敞开着,几个限量版手办被粗暴地扯出,丢在地上。
柜子里被塞进了乱七八糟的婚礼用品,彩带和亮片粘在我那些宝贝模型上。
一个我攒了半年钱才买下的机甲,头盔不翼而飞,被扔在角落。
上面甚至还有一个清晰的鞋印。
我的心像被狠狠捅了一刀,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“谁动了我的手办?!”
我猛地转身,吼声震得客厅安静了一瞬。
表弟撇撇嘴:“哦,那几个塑料小人啊?”
“我媳妇儿说摆着碍事,占地方,就挪了挪。”
“谁知道那么不结实,碰一下就坏了。”
塑料小人?碍事?
我浑身都在发抖。
就在这时,我忽然想起我的猫。
出差前,我把它托付给邻居照看,昨天邻居说已经送回来了。
“小咪?小咪!”
我急切地呼唤,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。
表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。
我冲进卧室,发现猫窝是空的,食盆水盆也干干净净。
我疯了一样在每个房间寻找,最后在阳台的杂物堆后面,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宠物航空箱。
箱子门歪斜着,我颤抖着手打开。
我那只花了上万块买来的布偶猫,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里面,身体已经僵硬。
原本蓬松漂亮的毛发沾满污渍,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。
看着爱猫冰冷的尸体,看着被毁掉的手办,看着被糟蹋得面目全非的家。
我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,彻底崩断了。
我冲回客厅,眼睛血红,指着大门,用尽全身力气咆哮。
“滚!都给我滚出去!现在!立刻!”
表弟被我的样子吓到,往后缩了一下,但马上又梗起脖子。
“你吼什么吼!不就是只猫和几个破玩具吗?”
舅妈尖叫着扑过来。
“反了你了!敢让我们滚?”
“陈然我告诉你,你要敢搅黄了婚礼,我跟你没完!”
混乱中,一个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。
“吵什么吵!”
我妈冲进门,扫了一眼满屋狼藉和剑拔弩张的场面,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。
没有问我为什么发怒,没有关心我的损失,只有满脸的责备和嫌恶。
“妈!他们……”
我话未说完。
啪!
一声脆响,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,火辣辣地疼。
我妈指着我鼻子骂:“你个混账东西!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闹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