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话让萧若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萧凌皱起眉头:“蒋知意,你什么意思?难道你还想跟若若争功不成?”
“一家人,分什么彼此。”
“哥哥说的是。”萧若若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,眼圈泛红,“嫂嫂,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只是想为侯府尽一份力,没想过要什么功劳。”
“只要能治好珍妃娘娘,就算让我折寿十年,我也愿意。”
她话说得大义凛然,仿佛真的是个舍己为人的圣人。
我看着她虚伪的嘴脸,差点笑出声。
“既然妹妹如此深明大义,那我便成全你。”
我从地上捡起一支最细的金针,递到她面前。
“这‘七巧玲珑枕’需以心头血为引,方能显现奇效。”
“妹妹既然不怕折寿,想必也不怕这点皮肉之苦吧?”
萧若若瞬间白了脸。
她求助似的看向萧凌,身体微微发抖。
“哥哥……”
萧凌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金针,扔在地上,怒视着我:“蒋知意,你别太过分!”
“若若身体娇弱,怎么能用什么心头血!”
“你就是嫉妒若若的天赋,想害她是不是!”
我冷冷地看着他:“侯爷若是不信,大可以去查,师门秘术,岂是儿戏?”
“若是信不过我,大可以不绣,只是到时候别把治不好人的罪名,怪在我头上。”
萧凌被我噎得说不出话,脸色铁青。
他当然不敢去查,这种神鬼之说,本就无处可证。
萧若若咬着唇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。
“嫂嫂,我……我不是怕疼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怕绣不好,辜负了皇上的期望。”
“要不,还是嫂嫂来绣吧,嫂嫂技艺高超,定能马到成功。”
她又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。
我怎会让她如愿。
“妹妹不必过谦,我看你骨骼清奇,是块学绣的好料子。”
“这‘七巧玲珑枕’就交给你了,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。”
我将绣法口诀一字不差地告诉她,当然,隐去了最关键的几步心法和针法。
没有我的独门心法,她绣出来的东西,不过是个样子货,甚至会因为气运引导不当,变成索命符。
萧若若半信半疑地记下口诀,又见我态度坚决,只好硬着头皮应下。
“那……那我就试试。”
萧凌心疼地搂着她:“若若别怕,哥哥相信你。”
“蒋知意,你最好祈祷若若能成功,否则,我饶不了你。”
他撂下狠话,带着萧若若离开了新房。
偌大的房间里,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我看着一地狼藉,和炭盆里尚未燃尽的灰烬,眼中一片冰冷。
萧凌,萧若若。
这一世,我要让你们亲身体会一下,什么叫自作自受,什么叫万劫不复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闭门不出,称病静养。
萧凌大概是忙着帮萧若若准备绣枕的事,也没来烦我。
侯府上下都在传,新来的侯夫人不知好歹,大婚当夜就惹怒了侯爷,被彻底冷落了。
还有人说,二小姐天资聪颖,得高人指点,要绣宝物为珍妃娘娘治病,马上就要一步登天,成为京中贵女的翘楚。
我院里的下人也开始怠慢起来,送来的饭菜都是冷的。
我听着这些流言蜚语,只觉得好笑。
这群捧高踩低的奴才,和他们的主子一样,愚蠢至极。
七天后,萧若若的“七巧玲珑枕”终于绣好了。
据说那枕头绣工精美,霞光流转,引得百鸟朝凤,惊动了整个京城。
萧凌大喜,立刻备车,要将枕头送进宫去。
临行前,他特意来到我的院子。
他站在门口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中满是得意。
“蒋知意,看到了吗?若若就算没有你的指点,一样能成功。”
“你那点雕虫小技,也就在乡野之间骗骗人。”
“等若若治好了珍妃娘娘,得了皇上的赏识,我看你这个侯夫人的位置,还坐不坐得稳。”
我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,眼皮都懒得抬一下。
“侯爷还是先进宫献宝吧,去晚了,怕是就来不及了。”
萧凌冷哼一声,拂袖而去。
我放下茶杯,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好戏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