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把衣服脱了，我今天必须检查你这贱人出没出轨，好好替儿子清理门户！”
我瑟缩着身体。
熬过了人生中最艰难漫长的半小时。
直至深夜降临，孩子哼哼唧唧哭起来，我才强打精神撑起身体。
回卧室刮下奶粉罐上最后一点粉末，拿起老公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。
跌跌撞撞去往最近的母婴店。
不料。
我视若珍宝的戒指，却在递出的下一秒。
被店员嫌弃地退了回来：
“女士，不带你这么糊弄人的。沙金戒指可换不了奶粉，你还是到别处骗去吧。”
一时间。
我呼吸一窒，差点没能站稳。
我通红着眼对店员哀求道：
“你是不是看错了？这是我的婚戒，绝对是纯金，不可能有假的！”
“你没听人家说吗，这是沙金不是黄金，哎哟，连我都看出来了，你还搁这犟呢。”
“就是，这色泽都暗成啥样了，怎么可能是黄金。”
队伍后面，其他顾客鄙夷地朝我望来。
一道女声嗤笑道：
“你没钱买就滚一边儿去，你孩子吃不起奶，我孩子还急着吃呢，别耽误时间行吗？”
我被十几双手推搡出队伍，羞愤得恨不能找个狗洞钻进去。
可想起家里嗷嗷待哺的女儿，我还是惨白着脸打了电话：
“妈，能不能向你借一百块，我想给宝宝买罐奶粉。”
电话那头，婆婆的声音很是尖锐：
“你什么时候跑出去的？你自个儿就有奶，为什么要买奶粉？
“王雅舒，你奶不给孩子吃，是想给谁吃？说话！你说话啊！”
一连串的质问似炮弹般将我炸得浑身鸡皮疙瘩。
我把头垂得几乎低到胸口，不敢面对周围人异样的眼神，挤出声音说道：
“我我没奶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没奶……”
我重复了一遍这句话，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破。
婆婆明明知道，每天一顿的拼好饭就是我唯一的营养来源。
而一直吃这种东西，我怎可能有能力喂养女儿。
我自觉已把所有尊严抛之脑后。
但婆婆仍不肯放过我：
“连叫花子讨钱都知道把话说明白，怎么换成你就这么费劲呢？
“想要钱就回答问题！回答我，为什么要买奶粉？你奶不给孩子吃，到底想给谁吃？”
浓重的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。
我知道，我把自己咬出了血。
但却半点都没感到疼痛。
维持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在婆婆的逼问下崩断。
我崩溃地落下眼泪，高声回答：
“妈，我没奶！给不了孩子吃，也给不了任何人！
“求求你，把钱给我吧！宝宝已经饿到吐酸水了，没奶吃她真的会死啊！”
电话那头，婆婆沉默良久。
我无暇顾及周围人异样的眼光。
一颗心随着她的呼吸声忽上忽下。
半分钟后，猛然跌到了谷底。
“我不信。”
婆婆冷笑起来：
“一个刚生娃的女人，怎么可能没有奶？除非，你回来让我检查，证明你真没背叛我儿子！”
我在一片嘲笑声中落荒而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