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雇佣兵五年,我无心执行任务,反倒和雇主日日恩爱。
在外杀伐果断的冷面阎王,对我却温柔的不像样。
后来,为了帮他顺利继承公司,我成为了他手中的利刃。
他越来越忙,怕我多心,他告诉我:
“不论外面再多莺莺燕燕,我的心始终在你这。”
不久后,我彻底为他肃清了所有绊脚石。
那天,他的婚讯也在圈子里传开,可婚礼当天他却把我囚禁在了地下室。
盛景淮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,胸前别着新郎红花,歉疚地将我揽在怀里:
“澜夏,别怪我,你这辈子都无法生育,等晚棠的孩子过继给你之后,我们就结婚。”
原来他们早就厮混在一起。
脏了的东西,那我让给她就是。
1
地下室中,我执拗地别开头。
我从进入组织开始,就肩负着保护盛家继承人的任务,每年都要吃下一颗滑胎药。
想到过往,我泪眼看向他,颤抖着开口:
“盛景淮,我是突然间不能生育的吗?明明你之前还说不在乎我这些……”
见我泪水汹涌,盛景淮将我搂得更紧了。
他扯了扯我身上早就破烂不堪的衣服。
“澜夏,别哭,我把新婚夜补偿给你好不好?”
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在我的脸上,我狠狠将他推开,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。
盛景淮,我嫌恶心。
他被我咬得闷哼出声。
早就守在门口的林晚棠听到声音夺门而进,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保镖。
“景淮,怎么还没好?误了吉时就不好了……”
她的话没说完,视线落在我和盛景淮的身上,顿时噤住了声,眼中闪过一丝受伤。
“滚出去!”
盛景淮厉声呵斥,转而快速从一旁扯过毯子,将我露在外的皮肤全部包裹,不断安抚。
我抬头看向林晚棠,女人一身洁白的婚纱,碎钻闪出星星点点的光,洁白闪耀和阴暗的地下室显得格格不入。
如果她是盛景淮妻子的话,那我又算什么?
林晚棠哽咽着开口:
“盛景淮,她是谁?新婚夜你就把我丢下和其他女人混在一起?”
我一眨不眨地看着盛景淮,也想知道在他眼里,我是谁。
盛景淮嘴唇嗫嚅着,还没等开口,枪声骤然响起。
林晚棠猛地蹲下身子捂住小腹,鲜血染红了婚纱,看起来很是骇人。
刚刚追出去的保镖此刻手中举着一个熟悉的弹壳,交给了盛景淮。
弹壳上面刻着的,正是我的代号。
2
一瞬间,我就什么都明白了。
林晚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。
她甚至早有预谋,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,也要陷害我,抹除我在盛景淮心里的地位。
盛景淮手中紧紧攥着那枚弹壳,面色愈发阴沉。
我心中讥讽。
如果我真的要除掉林晚棠的孩子,一定会做的滴水不漏,又怎么会留下把柄。
可他还是信了。
他将林晚棠拦腰抱起,转头又朝我怒吼,眼中满是失望。
“澜夏,不管怎么说,晚棠怀的也是我的孩子,你就这么容不下她?!”
我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,眼泪无声流下,再开口,声音冷得像坚冰。
“对,我容不下。”
我直直望向盛景淮,一字一顿道:
“哪怕最后我只剩一口气,也要弄死你们的孩子。”
既然他坚信是我做的,那我就认下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地下室终于再度安静下来。
铁门被关上,整个空间没有一丝光亮,阴暗潮湿的霉味涌入我的鼻腔。
今天,我帮他肃清了最后一个对手,他成功拿到了家族继承权。
五年来,我为他做过不下百件见不得人的脏事。
可他还是不够了解我。
黑暗笼罩下,我用力折断了手腕,从绳索中脱身。
他关不住我的。
我销声匿迹了四个月的时间,身边有关林晚棠的消息不断。
“林晚棠失足落水,盛家新任继承人大手一挥下令填湖,爱情令人艳羡!”
“林晚棠食物中毒,盛家厨师一夜之间离奇消失!”
最后,盛景淮放下手头所有事,日日守在林晚棠身边,还在暗网发布了我的悬赏令。
他以为林晚棠遭遇的所有事都是我做的。
林晚棠再一次受伤后,盛景淮终于找到了我。
他将我栖身的废弃工厂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盛景淮满脸悲痛,看向我的目光陌生无比。
“澜夏,晚棠已经因为你没了孩子,难道你还不肯放过她吗?”
我不肯放过他?
我心中讥讽。
明明是林晚棠不肯放过我。
她不惜多次伤害自己,将所有过错引到我身上,偏偏盛景淮还深信不疑。
“盛景淮,你这么蠢的人,如果没有我,你觉得能走到今天的高位吗?”
盛景淮身形一顿,有些恼怒,但转而他又软下了声音。
“澜夏,别耍脾气了,我给你的承诺还不够好吗?”
我不语,静静擦着手中的匕首,寒光闪烁,映照出我的眼。
盛景淮面色彻底阴沉下来,浓得像一滩化不开的墨。
他吩咐身后的保镖。
“澜夏,既然你不听话,那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将你带回去了。”
我心中一凛,挣扎着想要抵挡,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。
3
我又被他关进了地下室。
时隔多日,盛景淮来看我时,是因为林晚棠又一次食物中毒。
门口的保镖小声议论着:
“这次林晚棠身边的那个保姆可惨了,听说老大把她的手指和舌头都割下来了!”
盛景淮终于发现将我错怪,可此时我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。
我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,一双眼麻木地看着天花板。
熟悉的冷杉香再度将我包裹,盛景淮轻轻将我扶起来,颤声道:
“我明明告诉他们只要关着你就好,他们为什么把你伤成这样?!”
盛景淮不知道,他没来的这段日子里,林晚棠到过数次。
每一次都让我生不如死。
盛景淮眼尾泛着红,心疼地恨不能替我受苦。
“澜夏,你怎么这么傻?明明那些事情不是你做的,你还……”
我别开头,用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推开。
“放我离开。”
盛景淮心中对我有愧,此时有求必应,他忙不迭地为我松绑。
离开后,我准备回到城郊那栋别墅。
曾经在那里,我和盛景淮度过了最美好的五年,留下了很多回忆。
那里是我的家,可却不是他的家了。
我们的猫还在别墅,我要把它带到身边。
我一边走,盛景淮紧紧跟在身后。
他不敢上前,却又舍不得离开,只是不断承诺着:
“澜夏,等这边都安顿好,我就娶你好不好?”
可我早就不在乎他娶不娶我了。
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突然停在我面前。
车窗摇下,我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。
贺宴泽,我在组织里的搭档,也是京中贵子。
他见到了我身上的伤,面上瞬间被怒气笼罩,急匆匆下车。
“澜夏,谁把你伤成这样的?”
盛景淮此时也紧追了上来。
当年,如果不是被强制保护盛景淮,和我相伴余生的人就是贺宴泽。
曾经盛景淮和我承诺,未来一定会娶我,给我一个家。
我信了。
可我信错了人。
盛景淮不顾我身上的伤,将我拽回他的怀里,死死将我锢住。
“澜夏,你不能跟他走!”
“你们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早就勾搭在一起了?!”
4
他双目赤红,恨不能将贺宴泽生吞活剥。
我彻底没了耐心,取出匕首抵在他的小腹上。
盛景淮不退反进,血顷刻间渗了出来。
他声音悲切。
“澜夏,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回心转意的话,我愿意。”
我心中凄楚,眼里满是讥讽。
选择背叛的人是他,恳求原谅的人也是他。
我们的五年,早就散了。
我抬手,将匕首对准颈间,随后削下一缕头发。
“今日削发为誓,盛景淮,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!”
断发落在地上,没激起一丝灰尘。
我在贺宴泽的搀扶下坐进车中。
身后,盛景淮狼狈地追赶,口中不断呼喊:
“澜夏,只要你一天不肯回头,我就日日蚕食贺家的势力!”
眼泪簌簌掉落,可我再没回头。
如果他真的坚定选择我,又怎么会选择背叛。
曾经和盛景淮在一起的画面不断闪回,脑中一阵昏沉,我突然没了意识。
再醒来时,是在贺宴泽家中。
“我怎么晕了?”
我捂着脑袋,口中干渴无比,胃里阵阵翻涌。
贺宴泽面色复杂,看着我欲言又止。
“澜夏,你有身孕了。”
我猛然僵在床上,大脑一片空白。
什么时候有的孩子?
贺宴泽似是看穿了我心中想法,他垂眸,声音听不出起伏。
“孩子已经三个月了,你最近情绪波动大,安心养胎,跟我回京港吧。”
话落,他像是下定了决心,继续说道:“孩子生下来上我的户口。”
泪猝不及防地落下。
那晚的新婚夜,我还是没躲过。
或许是我为盛景淮作恶太多,上天才会这样惩罚我。
这孩子绝对不能留。
刚准备买药,手机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报警声。
是城郊别墅的监控传来的。
画面中,浓烟四起,火焰蔓延了整个镜头。
一只橘猫在别墅里四处逃窜,惊叫不止。
最终,它闪躲不及,被烧着的房梁砸到地面,再也逃脱不出。
凄厉的惨叫透过手机屏幕,声声刺入我的耳膜。
到最后,猫渐渐没了声息,监控也被彻底烧毁。
我只觉浑身上下都被一双巨手紧紧攥住,身体酸胀的快要炸开,恨不能将所见全部事物吞噬殆尽。
“别墅防火措施一向很好,是谁蓄意放火?!”
我嘶吼出声,嗓子扯得剧痛无比,眼泪成串落下。
小黄今年十岁,是个很长寿的猫猫,从我进组织那一天起就陪着我,我和盛景淮的五年,也有它的参与。
可我没想到,还没等我将它带到身边,就再也见不到它了。
贺宴泽的助理敲响了门,急急忙忙赶进来。
“贺总,不好了,江小姐城郊的那栋别墅被林晚棠放火烧了,屋子里那只猫我们没救出来,只找到了这个。”
说着,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焦黑的铃铛。
我接过铃铛,哭到失声。
又是林晚棠。
我死死咬着牙,指甲嵌进掌心,却浑然不觉痛。
杀了我的猫,那就用命偿。
5
我不顾贺宴泽的阻拦,夺过他的车钥匙,一路疾驰到林晚棠住处。
推门进去,就见林晚棠腻在盛景淮怀里。
巨大的推门声吸引了两人注意,盛景淮回头,见是我来,脸上闪过一丝惊喜。
他快步向我走来,还没等开口就被我一把推开。
我直直冲向林晚棠,拿出别在后腰上的匕首。
可还不等刀落下,身子就猛然被一股巨力撞走。
盛景淮将林晚棠搂在怀里,如今面上惊喜不再,只剩愤怒。
他朝着我怒吼:
“江澜夏,你发什么疯?!”
“到了现在你还是容不下晚棠,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听我的话?!”
别墅的保镖将我按在地上,我本就受了伤,再加上一路奔波,此时早就没了力气。
私人医生将林晚棠围了一圈,盛景淮怒气冲冲地朝我走来,狠狠扇了我一巴掌。
我被打的偏过头,眼泪混合着血水被甩到地上。
“江澜夏,我的耐心是有限的,别总想挑战我的底线。”
我抬眼,面无表情地轻声开口:
“盛景淮,从现在开始,只要我活着一天,你们就别想安生。”
肚子猛然传来剧痛,我被他踹的一个趔趄,跌坐在地上。
身下渐渐有血流出,盛景淮却像是没看到。
他伸手掐住我的下巴,声音寒得彻骨,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。
“江澜夏,我再警告你最后一遍,别总想着忤逆我,我对你的耐心快要到头了。”
“只要你乖乖的,别再去找晚棠的事,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就被紧追而来的贺宴泽一脚踹翻在地。
贺宴泽将我抱起,招呼着身后的医生上前,红着眼朝盛景淮嘶吼:
“盛景淮!澜夏肚子里可还怀着你的孩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