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听完,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冰冷。
“打黑拳,赌博……古大树,你跟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有什么两样!”
我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被她厉声打断。
“我警告你,不许你再伤害林轩了!他是我的未婚夫!”
“过了明天,我们就两清了!请你永远消失!”
说完,她不再看我一眼,搀扶着假装惊魂未定的林轩,一步步离开。
我缓缓滑坐到地上。
伤口的痛,远不及她话语带来的万分之一。
我望着她消失的方向,最终只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。
我的好兄弟黄宣冲过来扶住我,一脸的愤愤不平。
“你为什么不告诉她,你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的,她那个男朋友又是个什么货色!”
我闭上眼睛,无力地摇头,鲜血顺着下颌滴落。
“我们之间……只有协议。”
“不能……勉强她用爱来还。”
我所做的一切,心甘情愿。
只是这心甘情愿,太疼了。
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,我控制不住地弯下腰,“哇”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。
黄宣脸色骤变,所有的愤怒都化为了惊恐。
“撑住!我他妈立刻送你去医院!”
医院里,医生一边熟练地给我清洗伤口,一边紧紧皱着眉头。
“古大树,你脑子里的肿瘤还没处理,现在又添这么重的外伤,你真不要命了?”
“再这样下去,根本不用等脑瘤要你的命,光是这些伤就能先让你垮掉!”
我脸色苍白地靠在诊床上,虚弱地摇头,扯出一个无力的笑。
“没事……医生,我命硬。”
黄宣在一旁又急又气,忍不住骂道。
“命硬?你这颗老铁树,三十年才他妈开这么一次花,还没尝到肉味儿呢,就要把自己作挂了!图什么!”
我闭上眼睛,试图用玩笑掩饰。
“以后我死了,你记得……多给我烧两个嫩模……要最漂亮的……”
“呸!”
黄宣又气又心痛。
“你要真想要嫩模,老子现在就能给你找十个八个!可你他妈不要啊!偏要去捂那块怎么都捂不热的冷冰块!值得吗?啊?她心里压根就没有你!”
我无奈一笑,疼得龇牙咧嘴。
“我心里觉得值得,就够了。我这条烂命……多活少活两三年……有什么所谓。”
第二天下午,我从昏沉中醒来,浑身剧痛无力,连抬手都困难。
我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天色,拨通了贺兰的号码。
“今晚的约会……需要延后一天。”
贺兰停了两秒,语气立刻带上了戒备和不悦。
“古大树,你又想搞什么把戏?不是说好今天结束吗?”
听着她毫不掩饰的怀疑和急于摆脱的态度,我心头一阵刺痛。
“行,那就今晚,我把地址发你。”
挂断电话,我强行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,挣扎着下了床。
我换上了一件崭新的白衬衫,把自己打扮得尽量斯文整洁一些。
饺子店里,两人对坐在靠窗的小桌。
我的目光飘向墙上那幅泛黄的手写菜单,那是我母亲留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