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郁风呼吸微沉,他不喜欢我叫他少主。
偏偏今天,我叫了三次。
男人闭了闭眼,伸手揉揉眉心,极度无奈的样子。
“栖雨,别闹脾气,好好准备和泰森的比赛,生死局,你不能输。”
我回到房间。
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打拳的缘故,头越来越疼。
不得已,一个小时内,又吃了三粒止痛药才勉强压下。
李医生说,我脑瘤形成的主要原因。
就是因为毫无节制的比赛,大脑一次又一次受到重击所致。
全盛时期,我有信心活着走出和泰森的生死局。
但是如今这副残破的身躯,我想,我应该下不来了。
不过没关系,这条命,我的人生,本来就是池郁风给的。
不是他,也许我现在还在臭水污泥里打转,生不如死地活着。
就当还了吧。
回到房间,我沉沉睡了过去。
只是睡梦中,恍惚闻到了药膏的味道,冰冰凉凉的,让我没再辗转难安。
傍晚,一声吵闹把我从梦中惊醒。
我垂眸,看向身上的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随即失笑,应该是绵绵,每次都是那小丫头给我上的药。
打开门,走到悬廊边。
看着时薇指挥着工人,进进出出地搬行李。
见我出来,她急忙上楼,满是炫耀。
“栖雨,不好意思,郁风说为了保护我,让我搬进这里,房间随我选。”
她说着,朝我身后的房间看了一眼,很是满意。
“这个房间不错,白天阳光好。”
朝底下的工人挥手,“你们上来,把这间房间清空,再把我的东西搬进去。”
“你!”绵绵气不过,“这间房间桑小姐住了十年,你不准......”
“啊!”
话音未落,时薇朝绵绵狠狠甩了一巴掌,神色轻蔑。
“你个下人,也敢对我指手画脚!来人,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扔去后山喂狼!”
保镖上前就要动手,我一个眼神却让他们顿住了脚步。
在时薇诧异又气急的表情下,我狠狠回了一个耳光。
拳击手的力道可和她的不一样,那张精致的脸瞬间肿了起来。
时薇捂着脸,眼里盛满了阴毒。
“桑栖雨!你敢打我?你不过是郁风身边的一条狗,也敢打我!”
我走上前,一字一顿阴沉开口。
“给我收起你的狐狸尾巴,敢动我的人,我会双倍还回去。”
“你!”时薇气得脸色涨红。
“怎么了?”
池郁风的出现适时打断了我们的对峙,瞧见我有些苍白的脸色时,皱了皱眉。
“郁风,”时薇率先开口,哭得我见犹怜,“我不过打了一个下人,栖雨就敢打我,难道在这里,我连下人都不如吗?”
池郁风低头,触及到她红肿的脸颊后,阴沉了脸。
随即对着我命令,“道歉。”
我抬头,不可置信的眼神下藏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刺痛。
手指死死攥紧,片刻后妥协松开。
“抱歉,时小姐。”
池郁风见我低眉顺眼的样子,心里却骤然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烦闷。
拥着时薇转身离去。
而她回头,精明的眼神里满是得意。
用口型说着,“你输了。”
绵绵站在一旁,小声哽咽,“桑小姐对不起。”
我回过神,揉了揉她的头,“没事。”
只是忽而窗外轰隆隆作响。
狂风疾驰中,是雨滴藏不住的黯然神伤。
一周时间转瞬即逝。
这几天,我吃药的频率越来越高。
李医生说超过三颗压不住痛就要告诉他。
但我没说,其实三天前,四颗的作用也微乎其微了。
这晚,我写了一封信压在床头。
里面是池郁风曾说过的,会答应我的一个要求。
比赛就在明天。
而我的生命,也即将走到尽头。
夜晚,我刚要入睡,房门便被推开。
池郁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,只是心里的异样,让他辗转难安。
“少主怎么来?”我没坐起来,只用眼神询问他。
池郁风刚想开口,却注意到我垃圾桶里咳出的血时骤然噤了声。
“怎么有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