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当然不会买!她卡里连五千块都没有!”
我没理会她们,不慌不忙地从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,取出一张黑色卡片。
卡身低调,边缘却镶着一圈细细的金线,在灯光下流转着不易察觉的微光。
柜姐的眼神一下就变了,她在这行做了十几年,不可能不认识这种级别的卡。
“刷卡。”
我把卡递过去。
江若海却猛地按住柜姐的手,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等等!李经理,你看清楚,有这种卡的人都非富即贵,她怎么可能有!说不定是她捡的,甚至偷的!”
柜姐的手顿住了,她看着那张卡,又看向我洗得发白的裙角,眼神里满是怀疑。
店里的客人和店员都围了过来,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。
我看着江若海,一字一句地问道:
“江若海,你还记不记得,十年前你做手术,就差十万块押金,医院差点把你推出去?”
他脸色骤然一变。
“你肯定不记得了,”我自问自答,嘴角扯出一抹淡到几乎没有的弧度,“你怎么会记得那十万,是我跪在医院走廊,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人,借遍了所有能借的债,甚至……”
我顿了顿,迎上他闪烁的目光,
“甚至瞒着你去黑市,卖了两次血,才凑齐的。”
周遭瞬间安静了不少。
江若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像是被无形的手扇了一巴掌。
“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有意思吗?现在说的是你偷卡!”
“我能还清那十万,凭什么就不能挣一千万?”
这十年我摆过摊开过网店,后来搭上风口做跨境电商,才一步步有了如今的资本。
然而那柜姐似乎根本没听进我的辩解。
她胳膊一抬,亲热地挽住了江雨琦,变脸似的挤出谄媚的笑。
“江小姐您别动气,您和江先生可是我们的贵客,江太太还是我们股东呢!跟这种人计较什么,平白降低了身份。”
她转回头看向我,语气又变得格外刻薄。
“这位女士,我们这不是菜市场,不是谁都能来装阔的。买不起就请离开,别耽误我们做生意!”
可明明三年前,我就注资了这家集团,只是从不参与日常管理,更鲜少在门店露面。
不等我再开口,江若海像是被踩了尾巴,猛地伸手狠狠推搡我的肩膀!
他力气太大,我猝不及防地往后踉跄,脊背一下撞在了冰冷的玻璃展示架上。
那一瞬间,我眼前恍惚了下。
仿佛看到的不是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,而是十年前病床上那个瘦骨嶙峋的他。
那时我扶他翻身,是如此小心翼翼,生怕弄疼了他那被病痛折磨得不堪一击的身体。
还没等我从这阵恍惚和剧痛中缓过来,一条轻盈的丝巾飘落下来,落在了我脚边。
“哎呀!”柜姐立刻尖叫起来,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尖,“你干什么!这限量款丝巾一万二一条,你赔得起吗?再不滚我真报警了!”
她咄咄逼人,仿佛我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。
江雨琦笑得更欢了。
她松开江若海,慢悠悠走过来,高跟鞋尖对准了地上那抹柔软的丝绸,狠狠踩上去,还用鞋跟碾了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