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那天起,我成了家里的“团宠”。
温景行出席任何商业活动都喜欢带着我,把我当成一个证明他“父爱如山”,家庭和睦的吉祥物。
江月每天给我买最新款的公主裙和限量版的芭比娃娃,把我打扮得像个橱窗里的玩偶,逢人就夸:“我们家暖暖最懂事了,知道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。”
外公外婆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满意,觉得我这个孙女,“拎得清”,没有像她那个“疯子”妈妈一样,不知好歹。
我每天都挂着甜甜的笑,爸爸长,小姨短地叫着。
他们以为,一个六岁的孩子,能懂什么?一点点物质上的好处,几句虚伪的夸奖,就能轻易收买。
他们不知道,我这具小小的身体里,住着一个二十六岁的,背负着血海深仇,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。
孩子的身份,是我最好的伪装。
我利用这份伪装,做着最危险的事。
我会在他们开会时,假装在书房门口玩耍,趁他们不注意,将录音熊娃娃悄悄放在门边。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,通过这种方式被完整记录下来。
我会在温景行和江月锁着门“谈工作”时,假装在门口玩弹珠,然后“不小心”把一颗只有纽扣大小的微型摄像头,弹进了门缝底下。
那个摄像头,是我从温景行出差带回来的行李箱里找到的。他大概是用来对付商业对手的,却没想到,第一个拍到的,是他自己。
我会在打扫卫生的阿姨不注意时,偷偷溜进我妈以前的房间。
那个房间已经被江月占据,我妈的东西被打包塞进了储藏室。
我翻出那件我妈最喜欢的,米色的羊绒大衣,在内侧的口袋里,塞进一张小小的纸条。
上面只有两个字:【活着。】
我知道,他们会定期派人去疗养院“检查”我妈的情况,确保她真的疯了,没有威胁。
这件大衣,是我哭着闹着,指定要送去给我妈的。
我的理由很天真:“妈妈冬天会冷,我想让妈妈穿得暖和一点。”
温景行和江月对视一眼,只当是小孩子的胡闹。为了彰显他们赶尽杀绝后的“仁慈”,便同意了。
我做着这一切,心里平静得像一片结了冰的湖。
我甚至开始享受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感觉。
每成功一步,湖面就裂开一道缝。
我等着冰面彻底碎裂,将他们所有人拖下水的那一天。
很快,这一天就来了。
温景行的生日,他在家里办了一个盛大的派对。
商界名流,亲朋好友,高朋满座。
温景行和江月穿着高定的情侣款礼服,以主人的姿态,在人群中穿梭,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。
他们看起来,才像是一对真正的璧人。
这时客厅中央的巨大投影幕布上,开始播放提前准备好的祝福视频。
公司高管,合作伙伴,外公外婆……一张张虚伪的笑脸轮番出现。
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。
视频的最后,屏幕忽然一黑。
所有人都以为结束了。
几秒钟后,一段新的画面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。
画面很晃,光线昏暗,像是在一间卧室里偷拍的。
紧接着,传来了温景行和江月不堪入耳的声音。
“景行,江清那个贱人什么时候才死啊?我等不及要做温太太了。”
“快了,月月,疗养院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,就说她病情加重,意外失火……到时候,江家和温家,都是我们的。”
“那小杂种怎么办?她毕竟是江清的女儿,我看着她那张脸就烦。”
“一个六岁的孩子,能翻出什么浪?先养着,还能落个好名声。等我们结了婚,有了自己的孩子,就把她送得远远的,自生自灭。”
……
客厅里,死一般的寂静。
香槟杯停在半空,刀叉落在瓷盘上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所有宾客的表情,从惊讶,到错愕,再到鄙夷和看好戏的玩味。
温景行和江月的脸,在一瞬间,血色褪尽,惨白如纸。
我躲在厚重的窗帘后面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儿童平板。
屏幕上,是我书房里的摄像头实时监控画面。
刚才那段视频,是我通过平板,黑进了家里的投影系统,亲手播放出去的。
我看着他们惊慌失措,看着他们被众人指指点点,看着他们苦心经营的完美形象,碎成一地玻璃渣。
心里,涌起一股病态的,复仇的快感。
这只是个开始。
温景行,江月。
你们欠我妈妈的,欠我的,我会让你们,用最痛苦的方式,千倍百倍地还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