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攥紧了筷子，结婚时的事每逢过节她都提一遍。
她转头看我，语气突然软下来："你说是不是？老大媳妇，你身子骨结实，给小军生个孩子，也算给咱老李家积德。"
汤勺在我手里晃了晃，热汤溅在手腕上，烫出一片红。
"妈。"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，"李伟知道这事吗？"
李伟一向听他妈妈的话，我问出这话时心里渴望的答案是他不知道。
婆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，还说着她的规划：“他知道不知道都一样，我都想好了，妞妞我来带，你的工作轻松，怀孕前几个月还可以上班，到时候孩子生下来我给带。”
"够了！"我猛地站起来，碗重重磕在桌上。油焖大虾的汤汁溅在裙子上，像朵开败的红花。
我扯了扯嘴角，把筷子一根一根插进饭碗里，"真是可笑。"
我抬头看婆婆，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："您当年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，现在又要我给别人生孩子。合着在您眼里，我只是个会下蛋的母鸡？"
"你胡说什么！"婆婆的脸涨得通红。
"胡不胡说，你自己心里清楚。"我抓起包往玄关走，钥匙串在指尖叮当作响。
玄关的穿衣镜里，我看见自己眼眶发红，可嘴角翘得老高。
婆婆追出来的时候，我已经按下电梯键。金属门缓缓闭合的瞬间，我听见她喊："你要是不管小军的事，以后别想让我给你看孩子！"
电梯"叮"的一声开门。我走进电梯，背靠着冰凉的金属壁，突然笑出声。
手机在包里震动，是李伟发来的消息："妈说小舅回来了，今晚我赶不回去，你替我多吃点。"
我无视了李伟的消息，心里不禁想李伟这差出的还真是突然又及时。
我踩着高跟鞋走出去，十月的风卷着桂花香扑在脸上，有些冷。
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娘家门口时，雨正顺着防盗网往下淌。
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，门"吱呀"一声开了——母亲举着锅铲站在厨房，围裙上沾着番茄汁："小玥，你不是说今晚在婆家吃饭？"
我把箱子踢到墙角，水珠顺着伞尖滴在玄关的地垫上，妞妞听到动静探出头看我，并喊了声：“妈妈。”
我笑着回应妞妞，示意她继续玩。
在确定妞妞不再出来时，我才敢说出来："他们让我给张小军生孩子。"
母亲的手一抖，锅铲"咣当"掉在地上。
父亲从客厅探出头，老花镜滑到鼻尖："你说什么胡话？"
"婆婆说她弟弟岁数大了，还没有老婆，我身子骨结实，她不能看着她娘家无后。"
父亲的脸瞬间涨得通红："你...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婆婆？"
"我怎么说？我和李伟刚结婚时，不怀孕她说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，现在她弟弟找不到对象，又想起我这个母鸡了。"我冷笑出声，心中一片凄凉。
母亲突然抹起了眼泪："小玥，你婆婆也不容易，可能是心里着急，她说这些话可能也是无心的，她也是犯愁。"
“她愁就该让我承受这些吗？”我又冷笑：“自从结婚后她对我什么样，我一直没和你们提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