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顿好医院的一切,我打车直奔丽思卡尔顿。
出租车里还飘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。
而酒店大堂,是奢靡的香薰。
我像个闯入者,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。
刚走到电梯口,门开了。
傅斯年正亲密地挽着沈月走出来,笑得春风得意。
沈月脖子上那条项链,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那是我用第一个项目奖金给他买的结婚三周年礼物,梵克雅宝的四叶草,他说太女气,一次都没戴过。
现在,它正服帖地躺在小三的锁骨上。
我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。
“傅斯年!”
他看到我,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,换上了毫不掩饰的厌恶。
他下意识地将沈月护在身后。
“你来这里干什么?嫌不够丢人吗?”
沈月从他身后探出头,手状似无意地抚上那条项链,嘴角挂着得意的笑。
“斯年哥,这位姐姐是谁啊?眼神好吓人。”
我死死盯着她。
“把他送我的东西还回来。”
沈月故作委屈地往傅斯年怀里缩了缩。
“姐姐,你说的是这个吗?”
她捏着吊坠,像是展示一件战利品。
“斯年哥说,这条项链只有在我身上才好看,不像有些人,戴什么都像地摊货。”
“他还说,等跟你离了婚,就给我买个一模一样的,不,买个比这贵一百倍的。”
我气得浑身发抖,伸手就去抢。
“你还给我!”
指尖还没碰到项链,傅斯年就一把将我狠狠推开。
我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墙角。
嗡的一声,天旋地转。
额角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,糊住了我的眼睛。
血是红色的。
透过一片血色模糊,我看到傅斯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里只有冰冷的嫌恶。
“苏晚,你闹够了没有?”
“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,跟个疯婆子有什么区别?”
“跟你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,每一秒都让我恶心。”
说完,他搂着惊魂未定的沈月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沈月经过我身边时,停顿了一下,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:
“废物。”
我躺在地上,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,感受着额头的剧痛和心口的死寂。
我笑了。
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也好。
彻底死了心,就不会再痛了。
我撑着地慢慢爬起来,擦掉脸上的血和泪。
我没有离开。
我走到前台,在所有服务员惊异的目光中,从包里拿出那张傅斯年刷的黑卡。
“叫你们经理过来。”
经理很快就来了,看到我额头上的伤,眼神有些闪躲。
我把卡推过去。
“我要你们酒店刚才走廊所有的监控录像,立刻,马上。”
经理看到那张无限额的百夫长黑金卡,脸色瞬间变了。
他恭敬地弯下腰。
“好的,苏小姐,我马上为您办理。”
回医院的出租车上,我额角的血已经凝固。
窗外的霓虹光怪陆离,映在我毫无波澜的瞳孔里。
我从通讯录最底层,翻出一个尘封了三年的号码。
哥。
电话只响了一声,就被接起。
那头传来沉稳又熟悉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:“阿晚?”
我看着窗户上自己狼狈的倒影,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。
“哥,我不想再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了。”
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几秒后,苏御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他动你了?”
我没说话,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