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陆哲，一名软件工程师。今天，是我第五次踏入女友陈梦瑶的家门。
我提着精心准备的茶叶和补品，心情既紧张又期待。前四次来，是为了获得她父母的认可，而这一次，是来敲定我们婚礼的最终细节。
客厅里，未来的岳父陈建军沉默地抽着烟，岳母王秀芬则板着一张脸，眼神挑剔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，仿佛在审查一件不满意的商品。陈梦瑶的弟弟陈杰，则大喇喇地陷在沙发里，旁若无人地刷着短视频，手机里不时传出浮夸的笑声。
「叔叔，阿姨，这是我特意给您二老带的武夷山金骏眉，还有这个海参，给阿姨补补身子。」我把礼物一一放在茶几上，脸上挂着最真诚的笑容。
王秀芬瞥了一眼，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：「小陆啊，来就来，还带什么东西，坐吧。」
气氛从我坐下的那一刻起，就仿佛凝固了。
陈梦瑶坐到我身边，不安地捏了捏我的手，手心冰凉，全是汗。我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，清了清嗓子，主动开口：「叔叔阿姨，我和瑶瑶的事，您二位也都看在眼里。我们都是奔着结婚去的，之前商量好的十六万六彩礼，我已经准备好了。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去把证领了，再挑个好日子办酒？」
话音刚落，一直没说话的王秀芬突然冷笑起来。
「十六万六？小陆，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？」
我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陈建军磕了磕烟灰，慢悠悠地说：「小陆啊，情况跟以前不一样了嘛。」
「情况有变？」我心里咯噔一下，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全身。
王秀芬终于开了口，语气尖酸又刻薄：「我儿子，陈杰，也谈了个对象，人家姑娘家里说了，婚房首付要是少于三十万，这婚就别想结。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，他的婚事可不能耽误。」
我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事不关己的陈杰，又看向陈梦瑶。她低着头，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有情绪，根本不敢看我。
我瞬间就明白了。
「阿姨，您的意思是……」
「我的意思很简单。」王秀芬伸出三根手指，在我面前晃了晃，「彩礼，三十六万六，一分都不能少。」
我的心，瞬间沉到了谷底。三十六万六，对我这个工作刚几年的普通家庭来说，几乎是天文数字。我爸妈都是普通退休职工，就算掏空他们的养老金，加上我所有的积蓄，再找亲戚朋友借个遍，也未必能凑齐。
更让我无法接受的，是这笔钱的荒唐去向。
「阿姨，这笔钱，是不是要拿去给陈杰……」
「是又怎么样？」王秀芬的嗓门陡然拔高，「陈杰是瑶瑶的亲弟弟，你娶了我女儿，就是我们家的女婿，帮帮你小舅子，不是天经地义的？你忍心看着你小舅子因为没钱结不成婚，让你媳服妇在娘家抬不起头？」
这番理直气壮的亲情绑架，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。
我看向陈梦瑶，期盼她能为我说句公道话。四年了，她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温柔善良的。
然而，她只是扯了扯我的衣角，声音细得像蚊子叫：「陆哲，就当帮帮我弟，好不好？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啊……」
那一刻，我的心，凉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