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后第四年,他砸碎了我的搪瓷缸完结

我死后第四年,他砸碎了我的搪瓷缸完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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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死后第四年。我生前住的红星机械厂筒子楼里,出了件不大不小的怪事。家家户户都在窗台和楼下空地养花种菜,唯独我男人李建国窗台下的那块地,种什么死什么。原本我用来浇花的旧搪瓷缸,只要有人碰,转头就准会磕着碰着。楼里的长舌妇们都说是我阴魂不散,气量小,死了还惦记着那点念想,不让李建国和他的新媳妇过安生日子

时间:2025-09-24 13:45:5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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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节试读

我死后第四年。

我生前住的红星机械厂筒子楼里,出了件不大不小的怪事。

家家户户都在窗台和楼下空地养花种菜,唯独我男人李建国窗台下的那块地,种什么死什么。原本我用来浇花的旧搪瓷缸,只要有人碰,转头就准会磕着碰着。

楼里的长舌妇们都说是我阴魂不散,气量小,死了还惦记着那点念想,不让李建国和他的新媳妇过安生日子。

李建国被说得脸上挂不住,他的新媳妇更是天天跟他闹。

终于,他提着一把铁锹,站到了那块光秃秃的土地前。

他烦躁地啐了一口,声音不大不小,正好能让围观的邻居听见。

“沈秋萍这个女人,真是到死都改不了那股小家子气。”

“不就一块破地吗?当初为了跟我去城里,连爹娘都能不认,现在倒为一个破花盆跟我较上劲了。”

他一锹挖下去,想把这块地彻底翻个底朝天。

可他不知道。

我的灵魂就飘在他身后,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。

我不是在计较。

我只是舍不得我藏在搪瓷缸底下的那封信。

那封他当年写给我,说要带我离开农村,进城过好日子,让我等他的信。

而他脚下那块寸草不生的土地,之所以种不活任何东西。

是因为我生病没钱治,咳出的血,全都一口一口,咽着眼泪,吐在了那里。

那不是我的怨气。

那是他亲手许诺过的好日子,渗进土里,发了霉。

1.

铁锹铲进干硬的泥土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李建国铆足了劲,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。

他身后的新媳妇王美娟,抱着胳膊,撇着嘴,用眼角扫视着围观的邻居。

“看吧,我就说她心里有鬼,死了都不安生。”她的声音尖细,像根针,刺得人耳膜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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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建国对她多好啊,把她从乡下带出来吃商品粮,她倒好,天天摆着那副死人脸,好像谁都欠她的。”

一个邻居大妈跟着附和:“就是,城里媳妇哪有她那么当的,一天到晚闷在屋里,话都不说一句,阴沉沉的。”

我飘在半空,听着这些话,心里一片死寂。

我不是不说,是我病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

李建国又是一锹下去,这次,铁锹的尖端碰到了一个硬物,发出一声脆响。

他愣了一下,蹲下身,用手扒拉开泥土。

是我那只被他丢出来的旧搪瓷缸。

缸身上“为人民服务”的红字已经斑驳,但被我常年摩挲的地方,依然泛着温润的光。

王美娟一看见那只缸,脸色立刻就变了。

“就是这个!晦气玩意儿!”她冲上来,抬脚就要去踹,“上次我就是碰了它一下,下楼梯就崴了脚!建国,快,把它砸了!”

李建国握着铁锹,看着那只搪瓷缸,眼神复杂。

他没有动。

他想起,这是他进城后,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买的。

我当时捧着它,像是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。

“建国,”王美娟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,“你发什么愣啊!一个死人用过的破缸,你还留恋什么?”

李建国回过神,眼里的那点犹豫瞬间被烦躁取代。

他举起铁锹,对准了那只搪瓷缸。

2.

铁锹高高扬起,带着风声。

我闭上了眼。

“建国!”

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,是住在对门的张奶奶。

她扶着门框,颤巍巍地探出头,“那缸……别砸。”

王美娟立刻像被点燃的炮仗,双手叉腰就骂了过去:“老不死的,你管什么闲事!是不是看我们家建国有出息了,你眼红啊?”

张奶奶被她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嘴唇哆嗦着,却还是坚持道:“那缸……是秋萍的心尖子东西,你砸了,她会伤心的。”

“她都死了!伤心个屁!”王美娟啐了一口,“我看就是她阴魂不散,赖着不走,搅得我们家鸡犬不宁!今天非得把她这点念想给断了不可!”

李建国被王美娟的话一激,脸上也挂不住了。

他觉得在一个老太太面前丢了面子,手里的铁锹握得更紧。

“妈的,一个死人,还能翻了天不成!”

他低吼一声,铁锹还是砸了下去。

但不知怎么的,手腕一偏,铁锹重重地砸在了旁边的石头上,震得他虎口发麻。

搪瓷缸被震得滚了两圈,停在王美娟脚边。

她尖叫一声,好像那是什么脏东西,连连后退。

李建国烦躁地甩了甩手,把铁锹扔在地上。

他不想再在邻居面前丢人。

“行了行了,不就是一个破缸吗?”他捡起搪瓷缸,随手扔到墙角,“先不管它,把这地翻了再说。”

王美娟还不解气,狠狠地瞪了张奶奶一眼,才扭着腰走回李建国身边。

“建国,我看这地邪门得很,光靠咱们自己不行。”她眼珠子一转,凑到李建国耳边,“我娘家村里有个三仙姑,可灵了,谁家要是有个什么不干净的,请她来一瞧一个准。要不,咱们把她请来?”

李建国一听,觉得这是个好主意。

既能解决问题,又能在他那帮工友面前显摆一下自己新媳妇有本事。

他当即拍板:“行!明天就去请!”

3.

第二天,王美娟果然把她口中的“三仙姑”请来了。

那女人约莫五十来岁,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转,看人的时候,眼神跟淬了毒的钩子似的。

她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花布衣裳,手里拿着个破旧的罗盘,一进院子,就煞有介事地“哎哟”了一声。

“怨气!好重的怨气啊!”

她围着那块光秃秃的地转了两圈,又掐指算了算,最后,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墙角那只孤零零的搪瓷缸上。

“根子,就在这儿!”她一指那搪瓷缸,声音又尖又利,“这死人生前执念太重,魂魄就附在这东西上,日日夜夜吸这地里的地气,所以才种什么死什么!”

王美娟一听,立刻添油加醋:“对对对!三仙姑你可真是神了!我上次就是碰了这玩意儿一下,就倒了大霉!这女人心眼小得很,死了都不让人好过!”

李建国站在一旁,听得眉头紧锁。

他看着那只搪瓷缸,心里信了七八分。

三仙姑见状,清了清嗓子,摆出高人的架势。

“要想断了这祸根,也简单。”她捻着手指,慢悠悠地说,“得用黑狗血,灌满这缸,然后拿到三岔路口,挖个坑埋了。记住,埋的时候,还得指名道姓地骂,骂得越难听越好,把她的魂骂散了,她就不能再作祟了。”

这法子阴毒,连旁边看热闹的邻居都听得有点不落忍。

李建国却眼睛一亮。

他觉得这法子解气。

他当即就拍出十块钱,塞到三仙姑手里,“仙姑,就按你说的办!事成之后,还有重谢!”

三仙姑捏着那张大团结,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花。

“好说,好说。”

当天下午,李建国就托人从乡下弄来了一盆黑狗血。

那血腥味,隔着老远都冲鼻子。

王美娟捏着鼻子,一脸得意地看着李建国把那盆血端到院子里。

邻居们都围了过来,有好奇的,有不忍的,更多的是看热闹的。

李建国把搪瓷缸从墙角捡起来,在众目睽睽之下,准备把那污秽的狗血倒进去。

我的魂魄在半空中翻腾。

不行。

那里面,有我的命。

4.

李建国端着那盆黑狗血,一步步走向搪瓷缸。

腥臭的气味弥漫开来,熏得人作呕。

王美娟站在他身后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快意。

“倒啊,建国!让她也尝尝这滋味!看她还怎么作妖!”

李建国被她催促着,深吸一口气,举起了那盆血。

我绝望地看着。

看着他即将亲手毁掉他给予我的唯一一丝甜。

他倾斜瓦盆,黑红色的液体眼看就要流出来。

就在这时,张奶奶又从屋里出来了。

她手里端着一碗刚出锅的热汤面,上面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。

“建国,先别忙活了,吃口面吧。”张奶奶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,“忙活大半天,该饿了。”

王美娟脸一沉,刚要发作。

李建国却闻到了面条的香味,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。
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放下了那盆狗血。

“行,先吃了再说。”

他接过那碗面,也不进屋,就蹲在院子里,呼啦呼啦地吃了起来。

王美娟狠狠地剜了张奶奶一眼,那眼神,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两个洞。

张奶奶像是没看见,只是看着李建国,叹了口气。

“建国啊,那搪瓷缸……是秋萍最宝贝的东西了。”她轻声说,“当年你刚进城,手头紧,你俩好几个月都舍不得吃一顿肉,就为了攒钱买这个。她说,有了这个缸,喝白水都是甜的。”

李建国的筷子顿住了。

面条的蒸汽模糊了他的脸。

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过去,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。

他想起刚进城时住的那个小棚屋,冬冷夏热。

他想起我为了省几分钱,每天走几里路去最远的菜市场买蔫了的菜叶。

他想起我把所有好吃的都留给他,自己只喝点清汤。

王美娟见他不动,不耐烦地催促:“一个破缸子而已,有什么好念叨的!赶紧吃,吃完好办事!”

李建国猛地回过神,眼中的温情瞬间消散。

他几口把面吃完,把碗往地上一放。

“妈的,过去的事提它干嘛!”

他重新端起那盆狗血,这次没有丝毫犹豫。

他走到搪瓷缸前,一把抓起缸子,就要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,好腾地方装狗血。

缸口倾斜。

一个被油纸包得方方正正的小包,从里面滑了出来。

5.

油纸包掉在地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轻响。

它落在李建国脚边,沾了些尘土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个小小的纸包上。

李建国愣住了。

王美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,她一个箭步冲上来,想把那纸包踩到脚下。

“什么鬼东西!肯定是她留下的符咒!快踩烂它!”

她尖叫着,脚已经抬了起来。

“住手!”

李建国吼了一声,一把推开了她。

王美娟没料到他会动手,一个踉跄,险些摔倒。

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建国:“你……你为了一个死人推我?”

李建国没有理她。

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油纸包,呼吸都变得粗重。

他慢慢地蹲下身,伸出颤抖的手,捡起了那个纸包。

油纸因为年深日久,已经变得又黄又脆。

他小心翼翼地,一层一层地剥开。

里面,是一封信。

信纸也黄了,折痕处已经快要断裂。

上面是他熟悉的字迹,是他年轻时龙飞凤舞的笔迹。

“秋萍吾爱……”

开头四个字,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了他的心上。

周围的邻居都伸长了脖子,好奇地看着。

王美娟的脸已经气到扭曲,她死死地咬着嘴唇,盯着李建国手里的信,眼神怨毒。

“一封破信而已!还能是什么好东西!肯定是她写来咒你的!”

李建国充耳不闻。

他展开信纸,贪婪地读着。

那是他当年要去城里当工人的前一晚写的。

信里,他向我承诺,等他在城里站稳了脚跟,就立刻回来接我,让我过上好日子。

他说要给我买最漂亮的布做衣裳,要让我天天吃白面馒头,再也不用受苦。

信的末尾,他写道:

“秋萍,等我。此生此世,唯你一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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