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、
花瓶爆裂。
顾司盛眼神复杂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转身匆忙离开，险些栽倒。
我盯着他的背影，声音不见起伏。
“你走了，就只剩共死这个选择了。”
他脚步不见停顿，我扬起花瓶砸在他头上。
顾司盛后脑勺流出血，闷哼一声，脚步依旧快且急。
“妍妍，我不会和你离婚的。”
我将重新打印的离婚协议撕的干净，蹲下蜷缩着身子，强忍着后脑勺传来的痛意。
这些年腥风血雨，每每他感到我受伤时，他总会第一时间赶到我身边。
挡在我面前的身影，宛若天神降世。
他为我厮杀落得一身伤，我抱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他握着我的手，语气虚弱又带着自责。
“对不起妍妍，我又让你疼了。”
我们都尽力护着彼此，不让彼此受伤。
不让彼此受牵连。
从前的彼此维护，显得如今的针锋相对更是可笑。
我站在那间城堡面前。
仅仅一晚，被我砸了的城堡，看不出一丝异样。
为了弥补宋皎皎，顾司盛派出了几百个工人连夜修建。
透过虚掩的门缝。
暖黄的灯光下，顾司盛捧着宋皎皎的手，为她上药。
曾经那双手，为我上药时笨拙拘谨，指甲盖大的伤口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。
我却像个得了糖的孩子，伤好了都不肯拆。
门内，宋皎皎扑到他怀里哭喊。
“她剁了我的手，砸了我的家，还害死了我的孩子！这让我还怎么活！”
“阿盛，你送我走吧！”
顾司盛吻上她的泪，大手将她的头摁向自己。
空气逐渐变得暧昧。
我推门鼓掌走进。
“真是好大一场戏，是不是还缺了观众给你们助助兴？”
宋皎皎眼神怨怼，扬起巴掌扑到我身上。
“你害死了我的孩子，你还敢来！！”
咔嚓一声。
我反手将她的右手拗断，宋皎皎跌在地上打滚。
顾司盛瞬间暴怒，一把将我撞开，抱起宋皎皎。
我后背撞上桌角，下身忽地渗出一抹红色。
小腹的尖锐痛意，让顾司盛的脚步滞了一瞬，随后面不改色地为宋皎皎找医生。
上百道红外线透过窗户瞄准我。
顾司盛手臂青筋暴起。
“你绑架皎皎，砸了她家现在还害死她的孩子！”
“果然亲手打了自己的孩子的人，就是冷血对吗？！”
我心脏犹如针刺。
继兄的侮辱，让我怀上了人生的第一个孩子。
我毫不犹豫地打掉了，顾司盛怕我难过从不会提。
原因无他，想到这个孩子，我就会想到那个噩梦。
亲密的人，最是知道刀往哪里扎最疼。
我飞身扑到宋皎皎身边，枪口抵在她的太阳穴。
“你敢让她出现，就该做好准备。”
“看清楚了，现在才是我做的！”
嘭！——
手臂痛入骨髓，我捂着伤口冷汗连连。
下一秒，顾司盛摆了摆手。
无数具血腥味浓重的尸体被抬了进来，赫然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。
个个死不瞑目，身上遍布刀痕，双眼空洞地看着上空。
最后一具，是具枯尸，上面满是泄愤似的刀痕。
我怔怔地看着枯尸扭曲的小指，手脚并用爬过去，全身止不住颤。
“爸......爸！！”
我双眼泣血，撕心裂肺。
顾司盛抱着宋皎皎，停下脚步。
“八年，我教你如何带领大家，教你怎么和别人谈判。”
“现在我教你最后一课，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”
“柳清妍，你一心要她死，我们就离婚吧。”
我坐在血泊里放声大哭。
心底仿佛下着一场瓢泼大雨。
却再没有少年为我用伞撑起一方天地，轻拍着我肩膀的那一句。
“妍妍，我在。”
宋皎皎从顾司盛身上下来，走到我身边。
笑眼盈盈地俯身凑近。
“难道你就不想知道，阿盛为什么又想留住你，又要毁了你的一切吗？”
“还有你们的双生命格，到底是怎么来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