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店门口的旋转门带着暖风吹出来,姜时夏刚踏进去,就被大堂里水晶灯的光晃了下眼。
苏眠快步穿过人群迎上来,往她手里塞了杯温水。
姜时夏指尖的凉意稍退,就迫不及待道:“他来了吗?”
“来了,”苏眠点点头,“在包厢里。”
包厢门虚掩着,离得还有两步远,里面的谈笑声就漫了出来。
“对了,怎么没带未婚妻来?上次在慈善晚宴上惊鸿一瞥,那气质,跟你站一起真是天造地设。”
姜时夏的呼吸滞了半秒。
“她今天不太舒服,下次再带她见大家。”谢言朝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极淡的笑意,轻描淡写的一句,却像块石头砸在姜时夏心上。
她还没回过神,包厢里的议论就变了味。
“说起来,谢总,”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响起,带着点刻意讨好,“你还记得姜时夏吗?当年跟你闹得轰轰烈烈的那个。”
“她为了攀上权贵,跟你说分就分,当时多少人说她一步登天了,结果呢?离婚官司都打了一年多......”
“何止啊,”有人添油加醋,“前阵子还看见她出入江城各大律所,听说连孩子的抚养权都保不住。当年那样对你,现在落得这步田地,也是活该......”
后面的话,姜时夏已经听不清了,只能僵在原地。
原来在所有人眼里,她是这样不堪的模样。
而门内的谢言朝,始终没再开口。
苏眠气愤地推开门,里面的视线顿时齐刷刷扫过来。
姜时夏一眼就看见了谢言朝,坐在正中心的位置上,那张脸比记忆里成熟很多,更添了许多清冷矜贵感。
谢言朝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平静无波,像在看一个陌生人,只有眼底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什么,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。
苏眠拉着她坐下,刚刚说话的几个人有些尴尬,眼神躲闪着不好意思看姜时夏。
还是班长端着酒杯站起来打圆场:“来来来,都愣着干嘛,难得老同学聚齐,举杯庆祝一下。”
这话像个开关,瞬间打破了僵局,酒杯碰撞的脆响此起彼伏。
姜时夏举着酒杯没有动,目光始终落在谢言朝脸上。
外面突然响起焰火声,众人纷纷涌出包间前往露台观看。
苏眠飞快地捏了捏姜时夏的掌心,随着人群一起离开。
包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,姜时夏盯着那杯没有动过的红酒,忽然伸手攥住杯脚,起身向谢言朝走过去。
外面的焰火劈啪作响,她每走一步,当年他们还在一起时的记忆就往脑子里钻。
那时候他们挤在学校天台看烟花,谢言朝把她裹进他的大衣里,在她耳边说“等以后,我每年都给你放一场最贵最好,只属于你一个人的烟火。”
姜时夏的心头泛起丝丝苦意,然后在他面前站定。
“谢言朝,我敬你。”
没等他回应,她闭紧眼,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。
谢言朝眉峰微不可察地挑了下。
姜时夏酒精过敏,沾一点就会泛红发痒,可此刻她像感觉不到似的,又伸手去拿醒酒器想给自己倒满。
“够了。”
谢言朝的声音忽然响起,他伸手按住了醒酒器的颈口,指尖微凉,刚好抵在她的手背上。
姜时夏心头一酸,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,声音有些抖,却异常清晰。
“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