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进屋的人,周怀脸上一喜。
景禾皱着眉看过去,是多年前被周成亲手送去坐牢的黄三喜!
严打期间,黄三喜伪造粮票布票,还进行投机倒把,被发现时想仗着周家的关系走后门。可周成性子刚正,直接把他送进了监狱改造。
景禾知道黄三喜出狱了,但是想不通他怎么会这么巧来这里?
还没等她想明白,周怀已经热络地喊起来。
“三喜哥,我来的路上才让人捎了口信给你,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,不愧是我三哥,当年要不是你帮我打掩护,我哪能走的那么顺利。”
周怀说着,瞟了眼黄三喜带来的几个兄弟。他心里清楚,要房子这事怕是不容易,所以提前联络了信任的人。
“三喜哥,你跟我说说,景禾是不是在胡说八道?”
景禾看着门口站着的人,有几个男人还驱散着院子里围观的街坊。
她攥紧拳头,目光盯着黄三喜,冷声开口。
“当年周成下了死命令,让你不许再踏进周家半步。黄三喜,我要是早知道你和周怀合谋欺骗周家和景家,当初就不该心软替你说话,让你这么快出来!”
黄三喜对着周怀时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,可一听景禾这话,立马拉长了脸,站到周怀身边扯着嗓子大喊。
“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!周怀表弟,你还不了解你叔叔的性子?他那样的人,怎么可能娶自己侄子的老婆!那说出去不叫人笑掉大牙吗?你叔叔才不会做这种糊涂事。”
“景禾这女人凭什么住这么大房子?还不是沾了周家的光。我当初想住进来,她都不让,一点雷锋的奉献精神都没有。周怀,你可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自私的女人。”
黄三喜不停拱火,就连何冉冉也忍不住开口,装出一副吃醋的样子。
“周怀大哥,你当年一定对景禾同志很好吧?不然她怎么敢这么有恃无恐。”
周怀冷哼一声,眼神里满是不屑:“我对她好?她就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,也配我对她好?”
他看着景禾,一脸失望又愤怒:“我本来想跟你好聚好散,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。”
“可没想到,你竟然联合大伙演戏骗我,把我当傻子耍。景禾,是我对你太客气了。”
周怀一挥手,下令道,“去,把屋里的家具还有景禾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!她刚才还嚣张地让我下跪道歉,现在我就让她知道,这家谁说了算!”
黄三喜带来的人听了,立马朝着电视、收音机冲过去。
景禾见状,立刻拦上去:“谁敢动!严打期间知法犯法,就不怕被枪毙吗!”
就在这时,有认识两人的邻居扒着窗户,扯着嗓子喊:“周怀啊,你可别犯糊涂,这是犯法的!再说了,景禾可是你婶婶,这事要是让周团长知道了,他肯定饶不了你!”
周怀看着窗外多管闲事的人,冷笑一声:“景禾,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收买这些人,让他们跟着你演戏?你这戏是上瘾了是吧?那我今天就替我叔、替周家,好好教教你怎么当一个本分的人!”
窗外的邻居吓坏了,赶紧招呼其他街坊:“大家快去队里叫周团长来!或者去把周家的人找来,快!快去!”
景禾心里清楚,周成执行任务去了,已经走了一个星期,暂时回不来。
而老爷子和周怀的父母住在香山,离这里很远,就算赶过来也得两个小时。
此刻周怀在这里嚣张得无法无天,还真没人能当场拦住他。
“你们还磨蹭什么?出了事我担着!这些家具都搬走,衣柜和床也拆了,我要请木匠给冉冉做新的!”周怀又催了一句。
就在黄三喜带着人要动手的时候,里屋忽然走出个小身影,他揉着眼睛问。
“妈妈,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,他们都是爸爸的朋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