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万次心碎之后，我的意识浮出水面。
没有痛苦，没有愤怒，没有悲伤。
只剩一片死寂的灰烬。
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，一个被玩坏的布娃娃。
钱富贵一家围着我，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下一个折磨方式。
“让她学狗叫，满地爬！”
“不如让她自己扇耳光，扇到我们满意为止！”
就在这时，机械音再次响起。
但这一次，内容截然不同。
“所有提问者已完成第一轮提问。”
“现在，轮到答题者江月进行提问。”
空气安静了。
钱富贵、孙丽华、钱进，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。
“什么？”孙丽华尖叫，“轮到她提问？凭什么？一个快死的打工妹！”
机械音没有理会她，平稳陈述规则。
“提问者注意：你将提出一个问题，并设置三个选项。”
“若所有答题人同时答错，他们将被判定为‘不合格店家’，并被集体抹杀。”
“若有任何一人答对，则游戏继续，你将接受‘终极惩罚’。”
抹杀。
这个词，让钱家三口的脸色齐刷刷地变了。
刚才还嚣张的嘴脸，爬上惊慌。
我缓缓地，从地上撑起上半身。
每一次呼吸都牵动伤口，但我感觉不到疼。
我的目光越过他们，落在黑暗中。
还有这样的规则。
我不是只能挨打的羔羊。
我，也有执刀的权利。
“丫头！小江！”钱富贵的称呼变了，脸上堆满谄媚的笑。
“你看，都是一场游戏，对不对？别当真！刚才叔叔阿姨跟你开玩笑呢！”
孙丽华也换上和蔼的面孔，想来扶我，被我一个眼神逼退。
“是啊江月，”她干笑着，“我们就是想考验你！你表现得很好，我们很满意！”
钱进凑过来：“月姐！你大人有大量！出个简单的题，让我们过了这关！那195块钱我们不要了！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！”
他们胜券在握的嘴脸，和现在摇尾乞怜的嘴脸，在我眼前交替。
我看着他们，心中死寂的灰烬之下，有什么东西，开始重新燃烧。
“快点啊，月姐，别磨蹭了。”钱进还在催促，“我还要回家打游戏呢！”
回家打游戏？
我慢慢扯动僵硬的嘴角，或许算是一个笑容。
“好啊。”
我的声音嘶哑，抬起还能动的手，指向虚空。
光屏亮起，等待我的问题。
我看着他们三张写满“快出送分题”的脸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开口：
“我在店里工作20天，一共打碎了几个杯子？”
问题出现的瞬间，钱家三口都愣住了。
没想到我会问这个。
紧接着，孙丽华的脸上绽放出狂喜。
光屏上，三个选项缓缓浮现。
【A.10个】
【B.1个】
【C.0个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