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到家了,还有你明天早上把早餐带回来,淡淡要出差。”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近。
靳淮年受着她的力道,打开门,透着缝隙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,又闪躲,闭合的刹那,妈妈的脚步刚好踏过最后一道楼梯。
“妈妈。”韩偲缇先行喊道。
妈妈停了一瞬:“还没回家啊?”
“嗯,陪奶奶聊了一会儿。”她过去挽着妈妈的手,两人一同走到自家门口。
“把出差的东西收拾好,早点睡,晚上别玩手机了。”
韩偲缇答应的快。
回到卧室便开始往行李箱里塞衣服,各式各样的小裙子,短的长的,五颜六色。
收拾好后,蜷起手指一动不动瘫在床上。
妈妈睡前从客厅进来看了一眼,行李箱大大的敞开着,她皱了皱眉,念叨:“怎么不把衣柜全装进去?带这么多衣服,是去工作还是去旅游?”
韩偲缇扇动长卷的睫毛,脖颈修长,有气无力的在床尾翻了个身。
“当然是去工作。”她胳膊一伸,拉着妈妈的手晃悠。
“明天几点的飞机?我让你爸送你。”妈妈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她。
韩偲缇从床上坐起来,海藻般的长发垂直落在胸前,一双含着水雾的杏眼,像雨中垂帘的百合。
“靳总来他外婆家了,明天跟他一起去机场。”她说。
妈妈没多想,草草交代:“那行,早点睡。”
“妈妈晚安。”
等那声门响关闭后,她肩膀松懈了一分。
韩偲缇挪了挪位置,靠在床头,拿起手机,纤细葱白的手指拢了拢头发,睡衣解开了两颗扣子,连带着圆滢的肩头和锁骨暴露出来。
她嘴角挂着浅笑,给靳淮年发消息:【靳总睡了吗?我有点兴奋,睡不着......】
靳淮年:【睡不着起来工作。】
韩偲缇笑容僵住,不情愿的回:【太坏了你。】
没等到回应,韩偲缇窝进被子里,脸上一片恬静,直至发出均匀的呼吸声。
—
次日。
清晨。
韩偲缇被妈妈叫醒,她缓缓坐起来,晚上做的梦依稀还徘徊在脑海中。
“你这脖子怎么回事?”妈妈打开灯后,清楚的看到颈侧一枚拇指大小红色印记。
韩偲缇瞬间清醒,如同被浇了水般,透彻心扉。
“有吗?”她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,手心接而捂了上去。
“别动。”妈妈撇开她的手,细细打量:“房间里是不是有虫?等会让你爸过来看看。”
韩偲缇心跳缓了下来,敛出一个乖巧的笑:“这虫子也太坏了!”
“吃完饭拿药膏抹一下。”妈妈回道。
“好。”
韩偲缇收拾了一阵,到客厅吃饭,爸爸这会还没回来,她半躺在沙发上,笔直纤细的腿翘的老高。
约莫十分钟,门口传来指纹解锁的声音。
她喊:“爸爸。”
爸爸提着一袋早餐,放到桌上,装作惊讶似的逗她。
“哟,今天我闺女起这么早呢。”
韩偲缇脚一撂,站起来,去捏爸爸的肩:“我这不是专门起来迎接我刚值完班的爸爸嘛。”
“真没白疼你。”爸爸笑道:“什么时间的机票?”
“吃完饭就得去机场了。”韩偲缇捏完肩,又捶背。
爸爸边说边到厨房洗手:“真不用爸爸送?”
“不用,老板在隔壁呢。”她说。
“那行,去叫你妈吃饭吧。”爸爸没多说。
韩偲缇等妈妈出来后,才慢悠悠的拿起油条沾着豆浆啃。
爸爸吃完回屋补觉,韩偲缇帮着妈妈收拾好碗筷。
八点钟,妈妈准时出门教课。
客厅恢复安静。
这会儿手机准时收到靳淮年的消息:【出门。】
韩偲缇叼着根雪糕,要死不活的把行李箱推到门口,还没来得及化妆,眼下淡淡的乌青,是昨天晚睡的证明。
走廊外由着光亮,落下几簇影子。
靳总,许特助以及两个黑衣保镖。
看样子就等她了。
韩偲缇自觉把行李递给旁边的保镖,又撩了下头发,身体前倾,很是做作的打招呼:“真不好意思,让你们久等了。”
老板等员工,她好意思嘛?
不巧,韩偲缇脸比城墙厚,若无其事的咬下一口雪糕,唇间冰凉。
靳淮年拧了拧眉,瞥她一眼,便抬脚往前走。
几个男人腿又长,韩偲缇紧赶慢赶追上。
从电梯下来,雪糕也吃完了。
七座的商务车,韩偲缇和靳淮年坐在后边,车窗开了半扇,若明若暗的光线扫至男人的眉眼,之后喉结,那天早上遗留的吻痕,还直勾勾挂着。
衬衫纽扣严丝合缝,身姿立挺,手腕折起的袖口,露出一块银色的定制手表,青筋纹路清晰可见,清贵不容沾染的冷漠。
从家到机场二十分钟。
韩偲缇和许特助坐经济舱,位置挨着,她找空姐要了张毛毯盖在腿上。
许特助脸上没有表情,话也少得可怜,手里拿着ipad就开始工作。
韩偲缇撇了撇嘴,双手抱臂,酝酿睡意。
飞行过程中,她睡的并不安稳,几次脑袋昏昏沉沉倒在许特助肩上。
然而,每一次都被摇醒。
韩偲缇揉了揉眼睛,声音有点哑:“许特助,你有女朋友吗?”
许特助眼神闪躲,余光还能瞟见她赤裸裸的视线。
他拳头握在嘴边咳了两声: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让我靠?我有那么吓人吗?”韩偲缇说。
许特助背脊僵硬,极其不自然的回:“韩秘书,马上降落了。”
韩偲缇微微一笑,白眼先行翻了上来,淡淡无语的应道:“哦。”
厚重的白云裹挟着飞机羽翼,蓝天显著,成了明显的分界线。
机场广播声持续不断。
出来走的v区,省去了不少时间,去酒店的路上,韩偲缇眨着一双鹿眼,献殷勤。
开口便是带着撒娇:“靳总要不要喝水?饿了吗?”
男人眸中冷疏,视线停在她身上:“安静点。”
韩偲缇哪能这么听话。
“我都没睡好,腰酸背痛的,不像你坐头等舱,真是羡慕了。”
她略显阴阳怪气的语调,怎么会让人听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