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师节后，女儿成了全班公敌
教师节后，刚上一年级的女儿对我说。
“妈妈，我不想去学校。”
我以为她还没适应小学的节奏，耐心哄她。
直到我在家长群看到那条@全体成员的消息。
【感谢家长们教师节的心意，特别感谢家委会的欣欣妈妈、可可妈妈、晨晨妈妈、琴琴妈妈的辛苦组织和慷慨付出，孩子们的感恩之心，老师都收到啦，懂得感恩的孩子未来一定不会差。】
我才后知后觉女儿的不对劲。
后来在微信群里看到老师发来的班级活动照片。
我彻底坐不住了。
我没参与的“众筹”成了扎在我女儿身上的刀。
……
教师节过去三天。
“略过”教师节的不安慢慢消散。
我没给班主任张老师准备任何礼物，也明确拒绝了家委会会长欣欣妈妈组织的“众筹”。
我坚持认为这不该是家校关系的常态。
晚饭时，朵朵扒拉着碗里的米饭，小脑袋垂得低低的。
“妈妈，我明天不想去学校。”
我放下筷子，柔声问。
“怎么了？明天学校有活动，妈妈可以早点去接你哦。”
朵朵睁着大眼睛看着我，半晌才点点头。
第二天，连哄带劝将朵朵送进一年五班的教室。
看着她小小的的背影，我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。
我看向班主任张老师，尽可能语气委婉。
“张老师，朵朵最近情绪不好，有点抗拒上学，麻烦您多留意一下她，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，谢谢您了。”
张老师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，眼神有些飘忽。
“朵朵妈妈，孩子刚入学不适应很正常，家长也要多引导。”
说完便匆匆转身。
回到公司，我有些心神不宁。
下午一点多，才勉强处理完手头急事，我拿起手机。
家长群早已被消息淹没，数字显示99+。
我强压烦躁，从最早的一条未读开始翻看。
第一条是张老师@所有人。
【感谢家长们教师节的心意，特别感谢家委会的欣欣妈妈、可可妈妈、晨晨妈妈、琴琴妈妈的辛苦组织和慷慨付出，孩子们的感恩之心，老师都收到啦，懂得感恩的孩子未来一定不会差。】
下面是一连串的“老师辛苦啦”、“应该的”之类的附和。
紧接着，是今天上午班级活动的视频和照片。
孩子们化了漂亮的妆，穿着亮闪闪的演出服，笑容灿烂。
我急切地寻找朵朵的身影。
第一个视频，没有。
第二个视频，还是没有。
第三个视频，是孩子们表演后回到教室吃饭的画面。
镜头扫过一排排课桌，忽然，我的心猛地一沉，朵朵的座位是空的。
镜头还在移动。
下一秒，画面边缘的一幕让我血液瞬间凝滞。
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的朵朵，头发凌乱，被一个大人粗鲁地、快速地拽出镜头范围。
我全身只剩冰冷的恐惧。
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，没有犹豫，抓起车钥匙，我冲出门直奔学校。
一年五班的教室。
空无一人。
我一眼看到朵朵的课桌，原本干净整洁的桌面被彩色笔画满了丑陋的涂鸦和“讨厌”、“不听话”等字眼。
拉开抽屉，里面塞满了废纸团、吃剩的果核和其他垃圾。
怒火和心痛瞬间笼罩着我。
我转身冲向旁边的休息室。
休息室很安静，孩子们在小床上睡得正香。
我急切地一排排找过去，没有我的朵朵。
“这位家长，你在干什么？请你出去，不要打扰孩子们休息。”
管休老师发现了我，上来阻拦，语气严厉。
“我女儿呢？秦朵朵呢？她的床为什么是空的？”
我抓住她的胳膊，声音因恐惧而尖利。
管休老师眼神闪烁，用力挣脱。
“可能去厕所了，你先出去。”
“朵朵，朵朵，妈妈来了，你在哪里？”
我不管不顾地大声喊起来。
声音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几个孩子被惊醒，茫然地看过来。
呼喊引来了其他班级老师的注意，她们纷纷站在门口张望，交头接耳。
这时，张老师从走廊尽头的一间教室走了出来。
“朵朵妈妈，你在这里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，这里是学校，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。”
我冲到张老师面前，眼睛通红。
“我女儿不见了，张老师，我早上才拜托你多留意她，她人呢？”
张老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，但随即被厌恶和不耐烦取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