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狠狠挂断了电话。
一小时后,手机又亮了一下。
是苏芸烟最好的闺蜜林薇发来的消息。
只有短短一行字,却像冰锥刺进眼底。
“因为你,芸烟喝醉后割腕了。”
“现正在市中心医院抢救,医生说她可能活不到明天。”
那一刻,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骤缩。
五年,不是五天。
那些笑和泪,争执与和好,无数个日夜堆叠的感情,到底不是假的。
理智告诉我这可能是个陷阱。
可万一呢?
万一是真的……
我不敢赌。
回了个马上到,抓起车钥匙冲出门,一路连闯几个红灯。
赶到医院时,特护病房里传来轻快的嬉笑。
我脚步顿住,透过门上玻璃,看见苏芸烟半靠在病床上。
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,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意。
闺蜜林薇坐在床边,正削着苹果。
“没错吧,我就说陆衍肯定会来!”
她的语气带着得意。
“赌赢了,今晚这顿你请!”
“脸这么白,没什么事吧?”
苏芸烟哼笑一声,晃了晃缠着纱布的手腕。
“废话,我对自己下不了狠手,划得浅得很,血都没流多少。”
“就是做做样子,吓唬那个蠢货。”
“你看,这不是马上来了吗?”
“舔狗就是舔狗,五年了,召之即来挥之即去。”
林薇挤挤眼:“那你待会儿准备怎么演?等他进来哭着求你原谅?”
“不然呢?”
“不给他点脸色看看,他怎么知道离了我他什么都不是?”
“到时候肯定低声下气求我回去。”
苏芸烟语气轻蔑,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林薇笑了几声,忽然压低声音,语气变得暧昧:“说真的,那个生子协议……”
“万一时川弟弟不是开玩笑,真想要个孩子,你怎么办?”
“真给啊?”
病房里安静了几秒。
苏芸烟没有立刻回答。
片刻后,她轻轻笑了一下。
那笑声很轻,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,精准地捅进我心口最后一点温热的地方。
她用沉默给出了答案。
我站在门外,走廊的灯光冰冷地洒在头顶。
原来,五年的退让和包容,换来的不是将心比心,而是“舔狗”二字。
原来,她真的可以默许那种荒谬的协议,只因那人是顾时川。
原来,我所以为的深情和独一无二,在她眼里,只是一场可以随意拿来打赌肆意嘲弄的玩笑。
心口那点因为五年感情而生出的不舍和软,彻底死了。
碎得干净利落,连灰烬都没剩下。
我没有推开门,没有质问,甚至没有让她知道我来过。
转身,离开。
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清晰而平稳。
拿出手机,我先给远在京城的父亲打了个电话。
“爸。”我的声音异常平静,“和苏家的联姻,取消吧。”
父亲在那头沉默了两秒,没有问任何原因,只回了一句:“知道了,放手去做。”
我站在医院空旷的大厅里,低着头,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快速移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