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诈尸了?
还是说,这沈清珏根本就没死?!
我惊恐地瞪大眼睛,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,只能感觉到他冰冷的手指和身上迫人的寒气。
他的手很有力,掐得我手腕生疼,捂着我嘴的手更是让我无法呼吸。
我拼命挣扎,换来的却是他更重的钳制。
「别动。」他似乎有些不耐,声音更冷了,「再动,我现在就扭断你的脖子。」
我瞬间僵住,不敢再动弹分毫。
死亡的威胁如此真实,让我瞬间清醒过来。
他没死。
摄政王府费尽心机,演了这么一出大戏,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将一个活人装进棺材里。
他们不是要我陪葬,他们是要我死!
我爹娘……
一想到爹娘还在他们手上,我的心就揪成一团。
我放弃了挣扎,身体软了下来。
沈清珏似乎察觉到了我的顺从,捂着我嘴的手松了些许,但依旧没有放开。
「外面的人一时半会不会走,棺材里有三个时辰的氧气,足够了。」他的声音依旧沙哑,却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镇定,「你最好别耍花样,你的家人,我会派人去救。」
我的家人?
他怎么知道我的软肋?
我脑中闪过无数念头,最终化作一个疑问。
我眨了眨眼,示意自己有话要说。
他迟疑了一下,终于松开了捂着我嘴的手。
重获呼吸的瞬间,我剧烈地咳嗽起来,贪婪地呼吸着这棺材里稀薄又冰冷的空气。
「你……为什么要救我?」我压低声音,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。
黑暗中,我感觉他似乎轻笑了一声,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讽刺。
「救你?我是在自救。」他顿了顿,声音冷得像冰,「你以为,这场仪式是为我续命?错了,这是我那位好母妃,给我准备的绝命棺。」
我愣住了。
摄政王妃要杀自己的亲生儿子?
这怎么可能!
「她对外宣称我恶疾身亡,又大张旗鼓地为你我举办婚礼,就是要做给天下人看。等棺椁下葬,陵墓封死,我这个『病死』的世子,就彻底从世上消失了。」
他的话像一道惊雷,在我脑中炸开。
「至于你……」他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明的意味,「一个八字相合的『扫把星』,正好可以成为这场禁术的祭品,让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。一箭双雕,我母妃的算盘,打得可真精。」
我遍体生寒。
原来从一开始,我就是一枚弃子。所谓的「续命」,不过是催命的符咒。
摄政王妃根本不在乎什么禁术,她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,来掩盖她谋杀亲子的真相,顺便除掉我这个无辜的知情人。
我攥着袖中毒药的手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。
「那我爹娘……」
「放心。」沈清珏打断我,「只要你乖乖配合,我保证他们安然无恙。我的暗卫,已经在去救他们的路上了。」
暗卫?
他不是已经被架空,病重等死了吗?
似乎是看穿了我的疑惑,他冷哼一声:「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。她以为拔光了我的羽翼,我就成了任她宰割的羔羊?」
我沉默了。
这个男人,比我想象的要可怕得多。
棺材外传来一阵阵的哭嚎和诵经声,听起来那么虚伪又可笑。
「我们怎么出去?」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。
「等。」
只有一个字,却让我感到了无比的压迫。
在这狭小封闭的空间里,和一个心思深沉、敌友不明的男人共处,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棺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。
我开始感到胸闷气短,头脑发昏。
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,头顶突然传来「叩叩叩」三声极轻的敲击。
是暗号!
身边的沈清珏瞬间坐直了身体。
他凑到我耳边,气息拂过我的脸颊,带来一阵战栗。
「待会儿棺盖打开,什么都别问,跟着我走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