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西洲沉默,脸上却没有我想象中的轻松。
半天,他才像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一样,开口:
“别闹,你跟以前一样,一直穿白衣服,我不会认不出来的。”
“我不会跟你离婚的。”
“是吗?”我扯出一个笑抬头看他。
他大概忘记今天早上,从我手上接过一份什么文件了。
我不过是戴了个假发,换了身衣裳。
傅西洲就默认我是新来的秘书。
看都不看就签了那份离婚协议。
还让我收拾了他书房的保险柜。
傅西洲精心地把昨天那本杂志上的阮青竹照片剪了下来。
我拉开保险柜,满满一柜子都是阮青竹的报道。
红衣服的,蓝衣服的,黑衣服的。
不管阮青竹打扮成什么样,傅西洲都能认出来。
而最久远的一张照片里,是还在高中的阮青竹。
穿着白裙子,一头黑长直。
和这三年里我费尽心思维持的样子,一模一样。
出神间,傅西洲拉起我的手:“宋稚,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。”
我讽刺地扯扯嘴角,刚想张口把一切都说清楚。
傅西洲却突然把我推开,朝着一个方向跑去。
我顺着看过去,阮青竹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中。
跑到一半,傅西洲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。
回头喊道:“宋稚,你等我,我一会就回来。”
可他开口呼喊的方向,却对着身旁另一个女人。
她也穿着同我一样的蔷薇粉裙子。
我毫不犹豫地扭头走了。
傅西洲对我擅自走了的事大发雷霆。
可那天我就坐在旁边的咖啡厅跟办身份的人谈事。
整整一个下午,直到天黑傅西洲都没回来过。
我没理会傅西洲,反正只要我换身衣裳。
在他面前就是隐形人。
出国手续全部办妥,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商场,买新衣服。
这几年为了让傅西洲多看我一眼,我的衣柜里清一色的白,活像个移动的灵堂。
现在多看一眼都反胃。
销售热情地拿出一条火红色的连衣裙。
我刚要刷卡,一道清冷的声音横插进来。
“我也要这条。”
我侧头,看见了阮青竹那张傲然的脸。
她上下打量我:“宋小姐,你还在挣扎什么,机场的事还没让你看明白吗?”
“西洲哥不爱你,你买再贵的衣服,他也只当你是空气。”
我懒得跟她废话,直接从钱包里抽出黑卡递给销售:
“把她碰过的这件,还有这个系列所有款式,都给我包起来。”
“还有,把她请出去。”
销售马上开口清人,可就在这时,傅西洲出现了。
他径直走向阮青竹,看都没看我一眼。
“把裙子包起来,给阮小姐。”
销售瞠目结舌,小声提醒:“傅总,可是这位是您……”
我化了烟熏妆,还顶着一头扎眼的橘色拉美卷。
傅西洲果然没认出我。
“她算个什么东西?”傅西洲的声音不大,却足够让整个专柜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,也配和青竹抢东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