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，秦月，你可以护着他。”
“但是，奶奶的葬礼，还有墓地的选址安排，总该由你这个她最疼爱的孙女来主持吧？”
“毕竟她生前最放不下，最疼爱的人就是你。”
秦月嗤笑一声，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，她上下打量着我，眼神轻蔑。
“你在放什么狗屁啊沈策？”
“疼我，你没事吧？我只不过是逢年过节象征性的回去一下，收几个她硬塞过来的几万块钱的红包而已，这就叫最疼我？”
她冷眼睨着那盖着白布的尸体，竟然往前一步，极其带有侮辱性的在上面啐了一口。
“还墓地？还葬礼？一个在乡下吃土了一辈子的乡巴佬，死了还要讲究这些？直接拉去烧了，骨灰扬了不就完了吗？省事省钱！”
“沈策我告诉你，你想让我出面办葬礼出这笔钱？可以！”
“现在就立刻马上把这份免责协议给我签了！”
“否则，你就让这死老太婆暴尸街头，或者直接和天地融为一体吧！”
她的话狠狠扎进我的心脏，就连门口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员都听不下去了，投来震惊并且厌恶的目光。
我压下心头的酸涩，平静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“秦月，我说了，这份免责协议，只能你来签，我没有那个资格。”
“我也不希望你在未来的某一天，会为今天所做的一切，悔恨终生。”
可秦月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，反而抬高了声调，对着我吼道。
“沈策！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，你只不过是运气好点儿，早些年攒了点家底坐吃山空的家庭煮夫，你今后的优渥生活都得靠我！”
“你最好听我的话，不然，我有办法能让你净身出户！”
“否则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净身出户，滚出我家，让你比这条老狗还不如！”
她身后的霍凛，此刻脸上早已没了丝毫恐惧，只剩下被无限纵容后的有恃无恐和得意。
我闭了闭眼，压下翻涌的愤怒。
刚想开口，秦月却猛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，她的力气大得惊人，拖着我就往停尸台走去！
“既然你不签，那就让我帮你！”
她抓着我的手指，强行的掀开了白布的一角，就着奶奶遗体上还未干的血迹，狠狠地将我的拇指摁在了那份免责免责协议的签名处。
“这不就完了吗？大男人磨磨唧唧干什么，我嫁给你真是我这辈子倒了血霉了！”
她甩开我的手，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，随即又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，轻蔑地扔到我脸上。
卡片掉落在冰冷的地面，转了两圈后，安静的躺在地上。
“这卡里有两万块钱，足够买她这条贱命了！”
说完，她再不多看我和奶奶一眼，转身极其自然地挽住霍凛的胳膊，声音瞬间切换回柔情蜜意。
“走吧阿凛，今天真是吓坏你了。”
“别让这些晦气事影响了心情，我带你去尝尝新开的那家米其林西餐，给你压压惊。”
两人携手离开，仿佛今天这里死的不是一个人。
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，我无力的跪倒在奶奶的遗体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