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通!”
膝盖落地的声音虽然细小,但震的我耳朵发麻。
佝偻的身影弯着腰跪在地上,像是觉得不够,又开始磕起头来。
“算妈求你了,你就跟我们回去送你爸最后一程吧。”
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,很快额前就一片鲜红。
我咽了咽口水,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跟他们回去了。
但一想到为了前排位置而付的高昂代抢费,我赶紧止住了这个念头。
“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个位置花了多少钱,一群乡巴佬。”
听见这话,我妈终于直起身来,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,又从里面拿出一个手帕包,一层层掀开,露出来里面的小面额纸币和一堆硬币。
“那等葬礼结束,我们把你想看的明星请到村里来,让他表演给你一个人看。”
“请她多少钱,妈给你,你看,妈有钱。”
我嗤笑着一把将她手上的布包打翻,里面的硬币丁零当啷滚落一地。
“瞧你那穷酸样,就你这么点钱,恐怕连山顶上的位置都买不到,还请人家上门表呢,一天天的净在这儿痴人说梦。”
“不止你妈有钱。”
人群中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,大家纷纷都从口袋里掏出自己那三瓜俩枣,企图凑出一笔客观的费用。
那一卷卷蓝蓝绿绿的纸币用一张裹着,递到了我的眼前。
我的眼眶微微发热,鼻子像被什么东西糊住了,不然怎么会这么酸涩,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。
“够了!”
最终还是抵不住生理反应,两行清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。
可就算如此,我依旧没松口。
口袋里的手机闹钟响了,是提醒我该起床收拾收拾去高铁站了。
我疲惫地开口:“你们走吧,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,你们怎么劝我都没有用的。”
说完我就要转身关门,把他们拦在门外。
“你要是今天不跟我回去,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!”
决绝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,我回头看去。
说完这话的我妈嘴唇还在止不住的颤抖,应该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这么重的话。
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,村里不少孩子的父母为了赚钱,都出了远门。
看着那些孩子每天在家期盼的模样,我拉着爸妈撒娇,让他们不要抛弃我出去工作。
他们温柔的摸着我的头,向我保证一定不会抛下我,每天都和我待在一起。
最后他们确实也一辈子都待在了那一片山沟沟里。
现在为了让我回去参加丧礼,我妈竟然说出断亲这种话,这让一辈子都围着我转的她,心里该有多煎熬。
“那你就当没生过我吧。”
听到这句话,压抑的哭声很快就在我的背后响了起来,很快又变成了嚎啕大哭。
我知道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杀手锏了,如果她痛苦的眼泪我都不在乎,那她就没有任何办法了。
突然,一阵残影从我身边闪过。
下一秒,我的手机就出现在了大伯手里。
“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,今天这个家你回也得回,不回也得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