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次上门，是在两天后。
这一次，又是两个警察，一个看起来像是刚入行不久，拿着记录本。
我的精神状态已经差到了极点，黑眼圈浓重，脸色苍白得像纸。
李警官坐在我对面，开始了新一轮的言语施压。
“周小姐，我们又找到了一些新的线索。”
“在你家门口的垃圾桶里，我们发现了一双被丢弃的手套，上面检测出了微量的血迹，和死者的血型一致。”
“还有，经过对死者指甲缝里皮屑的DNA比对，结果显示，和你的DNA，高度吻合。”
我张着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手套？DNA？
我完全没有印象。
可是，物证如山。
“周小姐，别紧张。”李警官忽然换上了一副“关怀”的面孔，他站起身，亲自去给我倒了一杯水。
“喝口水，慢慢想，想起来什么，都可以告诉我们。”
他把水杯递到我面前，试图瓦解我最后的心理防线。
也正是这个动作，让我看到了他刻意用衬衫袖口遮挡住的手腕。
在那袖口之下，一块黑色的电子手表，若隐隐现。
那块手表......
我的大脑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！
那个和我擦肩而过的“外卖员”，虽然我没有看清他的脸，但在他抬手推开楼道门的时候，他手腕上戴着的，就是这块有闪电划痕的电子手表！
消毒水味......是为了掩盖血腥味和清理现场。
黄色外卖服......是为了在深夜的楼道里有一个合理的身份伪装。
那他，他才是真正的凶手！
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为什么没有外卖订单记录，为什么监控拍不到人。
因为他根本不是外卖员！
他可能就是利用警察的身份，删除了相关的监控记录！
我看着他递过来的水杯，看着他脸上那副伪善的“关怀”，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。
我想尖叫，想当着那个年轻警察的面，指着他的鼻子，揭穿他的真面目。
我死死地咬住嘴唇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。
另一个警察在场，我如果现在说出来，他会信吗？
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嫌疑人，指控一个办案警官是凶手？
这听起来就像是疯子的呓语。
李警官只会说我的病情又加重了，开始产生更离谱的幻觉了。
我接过那杯水，手抖得厉害，水洒了大半。
我猛地抓住了李警官递水过来的手。
“李警官......”
“是你......是你点醒了我......”
我泣不成声。
“我想起来了......我真的想起来了......”
李警官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，他想抽回手，但我抓得更紧了。
“那天晚上，他骂我是神经病......他要赶我走......我脑子里嗡嗡响......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......”
我开始语无伦次。
年轻警察停下了笔，满脸震惊地看着我。
“是我......是我做的......对不起......我真的不是故意的......求求你......救救我......”
我的哭声在压抑的房间里回荡。
年轻警察在李警官的示意下，重新开始记录。
他记录下了我的“供词”，而李警官，则露出了“破案”后的满意。
“没关系，承认了就好。我们会根据你的精神状况，向法官求情的。”
说完，他站起身，对着年轻警察说：“通知下去，嫌疑人已经认罪，可以实施逮捕了。”
我被两个警察架着，走出了家门。
经过李警官身边时，我低着头，颤抖着说了一句：“谢谢你，李警官......是你让我看清了‘真相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