１
为国捐躯后第三年，全家叫我再给养妹一颗肾。
妈妈和哥哥拿着捐献协议书，踹开地下室的门，里面残破不堪。
妈妈皱起眉头，不满地说道：“要不是需要她的肾，谁乐意来找她。”
哥哥扯住路过的物业：“我妹妹呢？”
物业不解：“什么妹妹？地下室以前住过一个女孩早死了。”
“听说被罪犯活活折磨致死，她的头在身体里面找到的，唉可惜了。”
哥哥神色慌乱：“胡说！祸害遗千年，她才不舍得死！”
“你转告她，七天内不答应薇薇一颗肾，我们和她断绝关系。”
无需七天，我凝视着自己残缺不全的魂魄。
再过三天，我会彻底消散无踪……
地下室潮湿阴暗，空气中弥漫着霉菌的酸臭味。
妈妈皱紧眉头，用手捂住鼻子，眼神中清晰地流露出嫌弃之情。
“林清月要你一个肾而已，又不是要你的命！”
即使我消失了三年，全家找我是因为林薇薇病了需要我的肾。
心脏骤然收紧，她们才是一家人，我自始至终都只是有血缘的局外人。
哥哥怒气更甚，面色涨红。
“林清月！你给我滚出来！躲在老鼠洞里装什么死！”
“薇薇快撑不住了！医生说必须立刻进行换肾手术！”
“你的肾型与她匹配，这是你欠她的！”
无人回应，唯有回声回荡。
妈妈轻蔑地冷哼一声，打开微信界面，发送了一条语音消息。
“你不把肾捐给薇薇，我当没有你这个女儿，你干脆死在外面算了。”
我苦涩地一笑，胸口闷到发慌。
妈妈我终究如你所愿，死在外面，你应该满意了。
隔壁的租客探出头，不满的大吼道。“吵什么吵！那间屋子人早死了！真晦气！”
我死后，房东觉得不吉利，于是地下室一直闲置着。
邻居听到动静后，给房东打了个电话。
哥哥怒火中烧，一把揪住了房东的衣领质问道。
“你就是那个黑心房东？林清月在哪里？”
房东猛地一把推开他，语气中满是困惑。
“你们有病吧，林清月三年前就死了。”
“我联系你们收拾遗物，你们电话不接，还是她的朋友带走东西！”
妈妈停顿了一下，嘴角扯出一个嘲弄的弧度。
“真是荒谬！肯定是林清月为了不把肾捐给薇薇，故意躲起来！”
“你赶紧交代我女儿去哪里了，不然小心我告你。”
房东脸颊因愤怒而涨红，提高嗓门。
“你们要是不信打电话去公安局问问，不就行了和我扯什么！”
哥哥皱眉：“哼，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串通一气！”
他暴躁地掏出手机给我打电话，嘟嘟嘟几声后无人接听。
哥哥对着空荡的屋子怒吼：“装死是吧？”
“好！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！”
“不捐肾，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踏入林家大门！”
他愤然摔门而去，地下室重新陷入死寂。
灰尘在唯一的光柱中悄然飘落。
可是哥哥我已经死了，怎么捐呢？
况且死的时候，肾也被掏出来，再也找不到了。